此时,江大爷虽不知道李秋逸的心思,却反倒回答了他的问题,他说:
“来京城快一年了,刚开始每天我都坐车出去上访,哪个单位我没去啊?连国务院的信访办我都去了!信访办的人都是好人,说是信访不利于社会稳定,也不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这我都知道。人家给我指了条路,也说是这种事情打行政诉讼。可如今瞧我这样子,哪里来的钱去打官司啊?大儿子又不见人,我是叫天不应啊!”
原来,江大爷忍受这种寂寞的法宝,就是心里还留着一个念想――最高行政机关的相关部门说的,老百姓可以告“官府”。李秋逸开始痛恨起自己来,大学前两年自己没有好好的学习《行政诉讼法》这门课程,如今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书到用时方恨少,李秋逸痛恨自己的无能,其他学生又何尝不是扼腕叹息!
行走江湖,李秋逸一向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眼下靠这些学生的力量,怕是根本帮不了江大爷什么。李秋逸掏出一百块钱,拿给江大爷,希望他能收下买点日用品,以解决当前的困难,可江大爷死活不收。江大爷为人很耿直,他抓紧李秋逸拿钱的手说:“孩子们啊,你们都是好样的!可江大爷我不是乞丐,我来京城不是来寻求别人施舍的,我是要大家帮我讨回一个公道!再说,人老了,讨来的钱能带到棺材里去吗?”
听着江大爷看轻生死的言语,一些同来的女学生不禁啜泣起来。李秋逸也想哭,可就是哭不出来,柔弱的情感被强烈的愤怒所压制,使得他暗下决心,就是豁出去也要帮帮江大爷!
正在大家沉浸在浓郁的情境中时,邮差不期而至。他望着一屋子义愤填膺的学生娃娃,似是早已习以为常,只问了问大家来自哪个学校,便放下信走了。江大爷找老花眼镜不着,李秋逸帮忙一看,原来是两封分别自来成都市区和深圳某区的信件。江大爷也似毫无心绪的问问李秋逸,能不能把里面的话念给他听听,李秋逸应允,小声的念着。
念到第一封信的中间,李秋逸说不出话来了,原来这封由他大儿子寄来的信上说,家里人打电话告诉自己,区政府的公安部门听说了江大爷上访的事情,派人来到江家传话,说是再搞这些上访的事情,就让江家现在的房子都住不安稳。听到这里,大家都惊异莫名,心想着:“这政府部门做事怎么跟黑社会似的”
江大爷却宠辱不惊的说:“老大终于来信了,还好人没事,孩子们,深圳是哪里啊?我儿子在那边应该比在家里好吧?”
“那是当然!”李秋逸生怕大家点破他大儿子被逼的离乡背井的事实,赶紧回答。
第二封却是成都那个区政府负责拆迁的部门写来的,说是当地政府正在妥善处理江大爷的事情,请他回家里去说明情况。两封信一前一后两种说法,让大家看清了某些政府官员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