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那旺大的媳妇虽然没接我的话茬,却显然是信了我的话。其实我早就套过妞妞的话,说她老子虽然时常不在家在外干活,可是拿回家里的钱却也少的可怜。一个月三十一天,尽会有大半个月都不在家的。对她们娘俩也都是没什么好脸色。脾气要是上来了,又或是喝了那么几杯酒便要上演一场家庭暴力的戏码。
“唉,嫂子!所以说我额娘说的好,这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男人!嫂子你这么带着妞妞过日子,跟守寡有什么不一样的。要不是指望他会拿回来的那几吊零碎钱,依我看你跟没男人的也差不多了。嫂子,就您那男人拿回来的几吊钱,连给我们家看门的小厮当好处的他们都看不上。”
“嫂子你要是在我们家这样的宅子里做下人,每月有月例钱拿不说。官中四季都会给下人做衣裳穿。虽然是服侍人,可是总比你下地干活轻松。就算带着妞妞,吃的用的穿的都不用自己花钱。过个三五年准保能存上好些银子,就算开不了个小铺面。在市口摆个小食摊,自然也不用看别人脸色过日子拉。”
“呵呵……这……咱们也没那么好的命能进你们这么样的大户人家做下人啊。”那女人果然跟外表看上去的那样,爱钱贪利心眼活络不定。说起来也是,要不怎么会求着男人要把抓回来的姑娘卖给人贩子贴补家用呢。
“唉……嫂子,不是我说。如今就是你们主子肯答应把我赏了给你拿去卖给那个什么张老三的换钱。能拿到几两银子也说不准。就是真的把我卖了,那钱多半也是给你男人吞去一大半,只给你个零星吧?你若是把我送回去,我家里能不谢你?也别说收你做下人了。就是我阿玛不管,额娘手里这么多年也积下了不少的银钱首饰。依我说,给你张一百两的银票那是准保的事!”
“一……一百两??!!!”旺大媳妇手里不防,把针一下都戳歪了,被我夸下海口的数目吓的,鞋底都拿不住的松了手。
“嫂子,其实我都知道!你男人的主子哪会答应让你把我卖了呢。他们抓我回来就是想弄死我呢。嫂子,这几日我看着妞妞就觉得难受,老子不疼娘又那么苦。”利诱之后,我开始改打亲情牌。男人的冷淡和银钱的诱惑已经开始让这个女人动摇。我看准了准备再接再厉再添上一把火,“她个小女孩子家的,连件象样的花衣裳都没,身上穿的还是拿你们大人的衣服改小的。我要不是如今回不了家,给妞妞做多少件衣裳还不都是一句话的事。”
说着说着,我便真的动了情似的,悲从心中来的落下泪来。想想她们娘俩个也确实可怜的很。又想到自己家里那个做小妾处处受气的额娘,眼泪就跟断了线似的滚将下来。想来是我说的恳切,又真的勾了她的心事。那旺大的媳妇也是哭的直抹泪。
“臭娘们,死哪里去了?人呢??”外头院子里突然传来男人的脚步声,细一听果然是前几日劫持我的那个壮汉的声响。那旺大竟杂这个时候回来了!
“哎!在这呢,来了!”旺大媳妇连忙拿袖子抹了几下脸,慌忙起身重新又将我手捆起来。把我扶到炕上。这才回身拿了那装活计的箩筐要往外头去。
“嫂子,嫂子!你等等!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可千万别跟你男人说啊。”我急的连忙低声叫住她道,“我可是都为嫂子你想才说的啊。”
“放心吧,姑娘!我个乡下女人还没那么不知道好歹!”旺大媳妇给我一个要我放心的眼神,便端着那小箩筐出了门。
外头门上落锁的声音咯哒的一声。我侧着耳细听那站在外头一问一答的夫妇俩说话。
“回来了?吃饭了没?”
“吃了!那丫头怎么样?老实不老实?”
“挺老实的。一个小女孩给绑住了还能怎么着?”
“那就好!赶紧洗洗睡吧!明儿个主子就要过来带她走。”
“怎么?要带了她走?你跟人家提了我说的话了没?”那婆娘急急的问。
“提什么提?主子既然说要带她走还说个什么!这两吊钱你收着,这个月的家用。”
“你这回抓了这么个丫头回来,就得了这么点钱?”
“你还嫌少是不?狗子劫人的时候被那伙人抓了去,如今是死是活的都还不知道呢。他家也不过得了一两银子做丧葬费罢了。我刚去给她老娘送银子人家还哭天抢地的拜我呢。”
两人边说着边渐渐的走远,往前屋里去去了。听到那屋的门关上的声响之后,便再也听不见什么了。
“明天……。”背靠着冰冷灰墙的我喃喃自语。
明天,是不是就要变成我生命里,最后的一个明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