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哥的问话虽然看似只是客气的闲聊,其实细细琢磨却可以品出玄机。正像他所说,国外派遣的使者即使进京面圣,也应该有专门指定的官员接洽。一个四品典仪官的未出阁女儿,居然会别国语言实在是件令人生疑的事情。
虽然十阿哥的出现使我的身份不再显得来历不明。可是如果说不清楚我究竟怎么会唱日文歌,只怕会给我那还没见过面的阿玛惹来杀身之祸。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很有可能就会被扣上私通外敌的罪名。
这个时代,随随便便偷偷摸摸的和外国人有接触。很有可能会成为引火烧身的祸事。
“八阿哥,我并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您。自从1个半月前我从御花园的桃花树上掉下来之后,醒来之后我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怎么会说些东瀛话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哈,这倒是稀奇了。”一直没开口的九阿哥冷笑一声,扯着嘴角嘲弄道,“姑娘记不得自己是谁,却记得自己唱的曲子是东瀛的歌谣。难道钮祜禄小姐的记忆还是带选择的吗?”
“可不是吗?民女也觉得荒唐可笑。我倒是希望与其记得这劳什子没用的东西,还不如记得民女是怎么会从树上掉下来的才好。”
我故意拿了茶碗过来慢慢的喝茶。虽然垂首敛眉,却细细的偷瞧着3位阿哥有何反应。
之所以把事情那么草草的推的干净。是因为我自穿越醒过来那天起,贵妃娘娘寝宫里服侍的下人都知道我撞坏了脑子记不得事了。这个时候如果扯谎圆话,会让人产生‘她连自己怎么会外国话都记得,反而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姓甚名谁吗?’的疑问。
与其这样,不如冒险把事情推说不记得。虽然这样会让我那位阿玛有通敌的嫌疑。但我估摸着只要他们查不出凌柱和日本有什么关系。那这件事情八成就会被当成谜团或是不可思议来处理。
阿玛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四品,但毕竟是镶黄旗钮祜禄家族的人。以八阿哥的谨慎和好贤明名声的个性,就算是考虑到温僖贵妃和十阿哥的脸面问题,也决计不会抓着件没影的事找岔!
听了我的回话,八阿哥微皱了眉,搁在茶几上的手无意识的敲击着雕花的茶几。至于被我用装蒜打了回票的九阿哥,则用他的那双美目怒瞪着表情很是无辜的我,却又说不出其他什么来。
至于那位坐在我上首的堂哥则像是很有些不自在,看上去颇有些如坐针毡的味道。视线也游移着漂到了别处,并不看向我。
莫非……我从树上掉下来与十阿哥有关?
听春纤说,出事那天我是被贵妃娘娘嘱咐着,由十阿哥带到御花园游玩的。等我从树上掉下来昏迷不醒,也是十阿哥命了小太监将我抱着带回来的。
虽然他和跟他的那些小太监都说,我坠树的时候,他们并不在场走开了。但除了他们自己,谁都不知道这话究竟是真还是假。
“十阿哥。我听娘娘说起,那日我从树上掉下来是十阿哥发现的。兰欣还没好好谢过十阿哥。”我从椅子上款款站起,欠身行礼致谢,“兰欣谢谢十阿哥的救命之恩。”
“咳,没什么……。”十阿哥那回避的神色更加让我怀疑自己会坠树应该和他有关。
“兰欣想要请教十阿哥,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兰欣虽然性情顽劣,可是一个女孩子家爬树未免太惊世害俗。听家母说,我的性情决计不可能做这样破格的事。不知道十阿哥知不知道,我究竟为什么会去爬树?还那么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受了伤?”
“我……你……我怎么会知道你哪里不正常!突然会爬到树上去!要不是小荣子听到你的丫鬟在大叫救命!我才不会折回去管你的死活!!!”
胤俄像是让人火烧了屁股,涨红了一张脸腾地一下从椅子上拍案而起。扯着大嗓门在那里呼哧呼哧的叫嚣。两只虎目怒瞪着我,那表情简直跟吃人的罗刹似的吓人。
“是吗?……连十阿哥也不知道原因吗?”我长长的叹息一声,故意做出一脸的惋惜。带着失望的表情重新落座。
屋子里的另外2位阿哥都是聪明人,看来都从十阿哥过于反弹的反应上瞧出了端倪。
八阿哥看看我,又忧虑的去看有点不打自招的十阿哥。而坐在我对面的胤则皱紧了他漂亮的眉尖,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仿佛是想要将我的脸盯穿出2个洞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