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书记白扯扯地笑起来,又不说话。
汉德严肃地说:“汉爸的做法——我认为是正确的,虽然有点过分。但是,工人的做法更过分,应该严惩,不发工钱,这对新上班的工人能起到警告作用。”
在十一名干部中,村长的女儿没有自愿离厂。
汉德家里没人在茶场上班,其余十名干部都有子女在茶场上班,却又自愿离厂了的。
所以,这九名干部嘴里在喝酒、吃肉,但咽下去却好似黄连。
见阿爸话中带刺不说,汉德还在搬嘴,更是恨得不得了。
秘书耐不住气:“老汉,大家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当年选你当村长你又不愿干,不知道我们当干部的苦楚,下场工人天天找我们要工钱,叫我们咋办,他们辛辛苦苦干了一年,总该有所收获吧?”
阿爸说:“辛辛苦苦干一年,是该有收获,但是,这个收获已经分给了全村每户人家,他们自己的家里也有一份!向我要工钱,我又向谁要去呢?把我逼死了,就有工钱了吗?如果在明年的工人身上抽钱来付这笔工钱,新工人服吗?他们在遇到难题的时候,不就可以照样自行离开吗?这跟找零工、短工有什么两样?这个茶场到底还要办不办下去?”
村长说:“话可不能这么说,工人是村民,文化不多,有些事得按村规民俗办才行!”
这时,汉今从寝舍里突然开门出来说:“企业就要有企业的管理模样,村规民俗不是束缚企业的经营手段,工人就是太不尊重企业的规章制度了。我阿爸这么大的年纪,还在手把手地教他们如何做事、如何说话,这回不给点颜色来看,还认为我们是斗不起硬的公鸡。”
、骗城市人的钱
五组组长有醉意,他说:“我才不过问你们这些!我儿子是技术工,老汉愿给钱我高兴,不愿给钱我也没意见。”
书记问阿爸:“如果大队出面宣布只发工人一半的工钱可以不?”
阿爸刚要开口,汉今抢着说:“绝对不行,付一半跟全部付没什么两样。剩下来的六名工人,我们照付不误,而且,这六名工人将被特许上第二届班,这是对他们的鼓励。还有,有谁硬不服的,来找我汉今,我阿爸上了岁数,不想争辩。我年轻,有的是精力,打架我不怕,吵架也不弱,打官司上告就更不用说了。如果谁动了我家的任何一个人和一片瓦,决不轻饶。”
汉今说完话又钻进寝室去了,村干部们左右为难。
七嘴八舌同阿爸急诊了一阵子厂病,还是没能讨到一句好话,便匆匆离开。
阿爸意识到,在红村的人际交往中,将有近半数的人成为了仇人。
这些人,将不再为自己点头哈腰。
但是,救活了几万元的资金,足以让阿爸紧张的神经得到了平衡。
便下了决心,要将几个子女死活也要命令不能回红村生活,不要给红村人报复的机会。
新一届工人听说来年不再有负担加身后,纷纷站在阿爸这边。
他们经常参与下场工人的吵嘴甚至斗殴,阿爸坐山观虎斗。
对这些村民为了千二百元钱的年收入,深感悲愤。
好在抓住理由在手,不会有太大的风波,事情终归要随时间而慢慢消失
……
在气象局困着的胡清泉,不甘心好端端地被撵出了岷山市。
想重新物色一个城市,搞屋面防水工程。
却又苦于一大批材料已被没收充公,身上又没几千元的本钱。
听唐苛旧说成都好做天麻生意,而且与边城的天麻差价每斤高达二三百元。
经过了几番商议后,胡清泉带上了几斤野生天麻,赶到成都来联系大批量的买主。
走了荷花池中药材市场、省医药公司收购站、金牛区中药批发中心。
其开出的价格,反而比边城还低。
就其原因,是在大城市里没几个人认识野生天麻。
用价低质劣的人工天麻才能赚到钱,有时候还要用土豆来充当天麻,骗城市人的钱。
如果完全买野生天麻,到最后,要么亏本得翻不了身。
要么,就是一堆子死货堆在药库的墙角。
收购人员都知道野生天麻没有人工天麻好看。
成都人往往会将人工天麻当成是真正的野生天麻,却将野生天麻当成是歪天麻来看待。
没有找到买主,胡清泉自然不敢在成都久留。
准备到九江大学来看看我,然后返回边城。
我正在睡午觉,宿舍管理员喊话。
见胡清泉突然出现在宿舍门外,我兴奋得尖叫起来。
“姐夫,终于来了,还以为家里人不理不问我了!”
“哇,艳子妹,好漂亮,大学生味重。”
我没敢直接回答,漂亮二字,好像学校大多数学生都在议我这一名新生。
胡清泉又说:“老丈人和汉今都对你反感,说你根本没有在这读书,又有人说你是不包分配的话,有时,我也感到怀疑,今天见你这样,放心了,分配这种事,是国家政策,那谁也没办法。”
“我的是定向,将来有工作单位,家里还说了我什么话?”
“你报名费,是不是三千多?”
、资格的野生天麻
我惊讶地回答:“三千,谁给我的?怎么?阿爸说的吗?只一千多,阿姐给了我二百,交给学校的总费用是八百多点。”
我低头走了几步路,又说:“我知道,在家里人眼里,没了位置,都认为我是无用的人。”
胡清泉递了支烟:“我和你姐从来没说过你无用,应该相信我们。”
“相信与不相信都不重要,关键是我要在学校呆三年时间。两个月不见肉味,要不是帮我的岳主任,肉的样子都怕记不得啦。擦皮鞋,搞家教来维持生存,有些同学虽然嘴巴说要帮我度难关,可是,一旦向他们借上斤把饭票,不出两天他们就要我还。也许。大家的钱都很紧张。岳主任也对我讲过,有困难就去找她,上回给了我一百,说衣服过冬时,她给我购冬衣。姐夫,你说说,我还是大学生吗?总不可能三年都靠别人吧?”
胡清泉对我的一长串话,只有无奈的苦笑。
我们都沉默着,走出九大后校门。
胡清泉突然说:“去坐馆子,让你开肉荤。”
“你钱不多,不去。”
胡清泉只要说出来了话,就要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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