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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1 / 2)

胡清泉,一名几乎早已被红村寨子遗忘了的人,这年春节突然回到红村来看他十二年不见的父母。

他虽然差点被红村人忘记,但他并没有走出小说的情节。

只因为,他是坐现代化汽车出走的,小说让他扮成一名年轻体壮的小伙子,让他的头发抹上摩丝,还要喷上现代化香水。

穿一件假皮夹克和一条太子裤,外加一双便宜的皮革鞋。

本来边城小说想让胡清泉扮成奶油小生的角色,但是,出于对边城环境的要求,小说就将胡清泉打扮成了一名眼睛大,鼻梁高得要与大嘴巴相配合,还要有一张粗糙了许多的脸。

与英俊刚好相反,是野性的脸,是好事者的脸,十人见了九人生畏,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匪气。

在这十二年间,从没听过曲比家的人提起过,胡清泉也从来没给父母写过一封信。

红村只有十五岁以上的人才知道,当年曲比家送走过一名十岁的八儿子。

至于送到什么地方,没人打听,也不想去过问。

胡清泉与汉今、汉晨和我是同一个年代的人,小时候因双方大人关系要好,故而都认识。

自从他离开红村,我们子女又好像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照常读书不误。

胡清泉回家探亲,也没引起红村人的注意。

当然,少不了在阿爸家来转圈,其吹牛皮的本领,比起他十年以前,已今非昔比,大有进步。

他吹:“双流的楼房啊!高达一百多层,人站在下面望上去,帽子都要望掉。那天上的飞机啊!不摆喽!像麻雀一样,大群大群地飞。”

起初阿爸一家人竖起耳朵听,为了尊重这名十二年不见的小伙子。

可后来,就越来越听不下去了,有些反感,认为十二年不见居然成了一名吹牛匠。

而胡清泉还是不停地边理抹他的拖斗式发型边吹:“双流的火车啊!是从地下钻洞跑的,如果火车是到北京的话,来回只需要半个小时。

飞机场内停的飞机,那肚皮都是光光滑滑的,子弹打在上面都会转弯。人对了的话,飞机司机会在天上刹一脚,然后放下来一根绳子,把你给吊上去骑飞机!”

我因去过成都,多少听过一些言语,嘲笑他说:金温江、银郫县、叫花子住在双流县。

胡清泉假装没听说过,但还是想争。

红脸的一边不快乐,另一边想征服:“你到过成都吗?”

“我在成都生活了三年,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双流的事,那里的楼房最高不过七层。”

胡清泉见我在捡他的牛皮话,只好争嘴:“你莫说叫花子穷,现在的叫花子有钱得很,白天讨了钱,晚上换起皮革大衣进大酒店,家里修小洋楼。”

“这我知道。”

胡清泉见无大错又说:“我不像你是美女,又认得字。离开寨子时,我就没再读过书,十五岁就进了双流防水厂当工人到现在。”

、有媒婆子来上门提亲

阿爸一家人勉强做了几顿饭给胡清泉吃,直到像送瘟神一样送走了吹牛匠。

可胡清泉,打心眼里盯上了我姐汉晨,当然,也没少想我,可我还是学生,他不敢。

回到双流上班后,老是想汉晨的一言一行,那一幕幕动人的身影,比在双流看见的涂脂抹粉的女娃子要顺眼得多。

于是,就试着给汉晨写了一封求爱信。

时隔一月,不见回音,以为汉晨看不上自己,便有事没事地在同事面前诉原因。

久了,同事也听得不顺耳,直接大声吼:“你这么见一面就害单相思!有脾气就每天给她写一封信。”

谁知胡清泉当了真,每天写一封内容一模一样的信:

汉晨,我喜欢你,我不愿找这个大城市里的风流女娃子,我一看见你就有种无法站稳当的感觉,寨子里的女娃子心灵干净,不分心,我愿一辈子供养你,不让你干一件重活,也不靠爹娘老子,就靠我自己的双手,我也会干起大事,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吹牛,以后我不在你面前吹牛,你是我心中最珍贵的女神。

这边的汉晨收到胡清泉的第一封信时,就慌得全身惊跳。

这可是长了这么大,才收到的第一封关于爱情方面的信。

在红村这个寨子里,像汉晨这么大龄的女儿家,早就被那些媒婆子将门坎踩垮了。

惟独阿诺汉家没有媒婆子来上门提亲,因为汉家的文化和钱财已经鹤立鸡群。

汉晨又是教书的,在汉家是一朵家花,在红村寨子又是一朵靓丽的寨花。

远近几个寨子的人家,有小伙子见汉晨这副派头,只能眼睁睁地吞冷口水,想来提亲也知道是全盘白搭。

而那些街上人或正式国家工作人员,又嫌汉晨是农民户口,文化程度又不高,为上还是少数民族。

只能归为村姑一类,不值一提。

汉晨就这样,高不能攀,低不能就地把年岁拉到了快二十五岁。

村里人有的以为汉晨是在选人,有的认为汉晨不想婚事。

但作为姑娘家,在自己的确没发现意中人的时候,总不可能主动去找媒婆子提亲,一切就只有等候。这一等,却等了个吹牛皮大王的求爱信,急得汉晨忙去找阿爸商量。

阿爸一听大怒:“虽然我们阿诺家与他曲比家是世交,但也不至于来这门子亲事!老八吹牛吹得连底都不见,谁敢担保他将来不耍横的?不许你跟他来往。”

汉晨听了阿爸的话,没有写回信,连自己本身也觉得可笑和无奈。

刚放心教了一个月书,胡清泉的信就一封接一封地寄来,大有不去回音就不罢休之状。

汉晨犯愁,只好去找阿妈商量。

阿妈听了汉晨的一二三之后,却说:“你回一封一般的信去,看他又怎样做。”

汉晨初识这方面的事,摸不着方向,硬要母亲代写。

阿妈想来也是个道理,便提笔写道:老八同志:

刚写了这几个字,阿妈笑了,笑这汉人的字怎就那么怪怪的烦,还同志。

不管那些,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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