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里想过无数种相遇的情况,甚至怀疑一见面对方就会对在阵前等候了一会儿的事兴师问罪,但相见的情形还是相当和气的。慧云斋来了两个弟子,一位年纪稍长,大约在20岁上下,端的是风流儒雅,一身白袍纤尘不染,从整齐的鬓角和豪华的头冠来看,他是相当注重修饰的一个人。而另一位年纪在十五六岁的小少年,生得比女子还美――至少清慧以为要比自己美好些,气质却有些骄纵跋扈似的,清慧总觉得他长得很像一个人,但却怎么也没想起来是谁,未免多看了他几眼,却招来了他的一个白眼,而他的师兄似乎感到十分快意,也微微地咧了咧唇。
真是毫无涵养,清慧在内心摇了摇头,仍然挂着笑容,三人互相见礼,通了姓名,那年长的弟子姓林名思靖,是慧云斋蓝长老的弟子,年少的姓徐名则,则是另一位耿长老的弟子。林思靖入门已有20多年,现下是筑基初的修为,徐则入门也有10年了,现下是炼气期圆满,这次差使完了,回山就要开始筑基了。
小辈们见面互道修为,是修仙界的社交惯例,毕竟修为高的总比修为低的嗓子要亮,当然清慧入门四年,勉强炼气期五层的修为也很说得过去,不过在筑基期和炼气期后期的两位同辈面前,她也没什么可骄傲的――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林思靖的态度就有些大剌剌的,徐则一直没有说话,而是在一边闭目打坐,师兄弟都是这个态度,清慧就算涵养再好,也难免有点讪讪的,但好在她自小的经验实在是帮她不少。现下的情况仍能泰然处之,看这两人果然和她不甚投缘,她在心中盘算着到底是这次算计他们一把,还是待迈入筑基期后再来算账的同时,还能笑着问林思靖。
“林师兄,师尊有言在先,她在海外也有要事。除非那东西到了,否则是不会回来的。林师兄可否将那东西给小妹看上一眼,俾可让小妹告知师尊,师兄们也可以早日回山。”
那林思靖闻言,面上先闪过一丝不愉之色,才道。“师妹此言也有道理,景元,把那东西拿出来吧。”
徐则听了,便自身边拿出个小玉盒递了过来,林思靖将盒子在手上掂了掂,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将盒子往清慧这边一递,就等着她来拿。
清慧顿时僵在那里,那盒子上下的禁制,其波动早在林思靖手上她就感觉到了,罕见之处比起外面的防御阵法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一个入门四年的弟子,怎么能破解?这林思靖显然是想看她出丑了。
“这个人总是故示大方,行为间却又把小心眼展露无疑。刚才在阵前让我等上这么久,一定是他的意思。看来是个心胸狭小,睚眦必报之辈。”清慧在心头冷笑,“这么幼稚的手段,也想让我失态吗?”
“师兄,盒子上的禁法,想来是慧云斋的独门禁法吧。清慧修为浅,不知道如何破解。师兄教教我?”她表面上故作不解地眨了眨眼睛。林思靖拿着盒子的手顿时僵住了,他怒瞪了清慧一眼,正要说什么时,徐则已冷冷道。
“我们慧云斋的禁法天下独步,不是亲传弟子,是绝对不能学习的,不然的话,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也不一定!!”
清慧眉一扬,她说这话只是为了挤兑林思靖,听了徐则这话也不生气。林思靖乐得就坡打滚,哈哈一笑,把盒子收回道。
“倒是我没想到这个。”他想看清慧出丑,但徐则这话出口,他也有点没趣,当下捏起口诀,解开了禁制。
禁制才一解开,清慧就感到一股丰沛的灵气扑面而来,这原本不起眼的小玉盒也变得光华流转,她不禁流露出赞叹之色。林思靖面有得色地笑道。
“这就是司马师叔让掌门师叔收服的黑蛟龙,并司马师叔要的那块黄绢帕都在里面了。禁制厉害,我只少开盒缝,师妹看看是否属实。”
他稍微打开盒缝,果然耀目的光芒顿时透出来,清慧几乎不能逼视,好在她素来眼清目明,觑了一眼,果见一条黑色小龙正在盒内游来游去,还有一块黄绢帕叠放在一旁。当下放下心来,将坐忘散人给她的那块传音符往天上一掷。那传音符呼地一声就往外飞,却被头顶的禁制阻住,清慧去看林思靖时,他却仿若不觉似的,在那仔细地把盖盒盖。
清慧心里好一阵腻味,正要说点什么,那传音符却煞是争气,大抵是坐忘散人怕她被困无法联系自己,在上面加注了不少灵力。在那挣扎了片刻,竟然挣破了禁制,自己飞去了。这下情形全倒转过来,林思靖的脸色不好看了,清慧却假装无事,转头问徐则道。
“两位师兄是从哪里过来?”她心中觉得解气,语气里已带了笑意。林思靖怎么能没感觉?当下脸就放了下来。徐则望了她一眼,冷冰冰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