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小湖的景色还是那么清明!夕阳、湖水、被风哗哗翻动的山叶!
杨错静静地站在波光粼粼的湖水边,眼睛已被金光粼粼的湖波浸染的凄迷!
“师父,你说人这一生为了什么而活着?”
“呵呵,人活着便是为了各自的追求,有的求权,有的求钱,有的求名声!”
“那你呢,你为什么而活着?”
“对于一个修真者来说,最大的梦想当然便是得道成仙,长生不老,与这世间同寿!”
“得到成仙,长生不老,与世间同寿!”激扬壮阔的语声还在湖面上、树林间萦绕,然而人呢?人已不在!
那时,一袭长衫、发髻疏然、相貌清癯的师父常在这湖堤之上漫步,而杨错则来回的奔跑、欢呼,偶尔问上几个稀奇古怪的问题,或是嚷嚷着让师父讲上几个有趣的仙侠故事。
师父总是温和地笑着一一作答,有时坐在岸边,和蔼地摸着杨错的头,拍拍他的肩膀,给他讲上一段离奇的江湖典故!
那些日子是多么温馨多么快乐啊!
杨错的眼睛有些潮湿!一幕幕的往事在眼前划过,记载了童年时所有的欢笑、所有的快乐!但而今,而今山湖仍在,人已渺然!
“师父,你到底是怎么死的,你能否告诉我!”杨错对着这湖与山仰天大喊,泪终于落了下来!
群山寂然,湖色黯淡!太阳落山了。有风吹来,悉悉索索,冷清的让人觉得遍体的冰凉,满心的凄惶!
杨错仍然静静地站着,风吹凉了他的身体,却吹不走他对师父的思念!思念像一株发了芽的树苗,随风疯长,填塞满了他整个的心灵!他闭上了眼,默默地感受着,仿佛师父已经回到身边,正摸着他的头,和蔼地看着他!
“好啊,你这贼子,还有脸来这里!”一声娇喝,打断了杨错的思绪,回头望去,只见粉面含煞的寒偔自树林后转了出来!
“师妹!”杨错轻唤了一声。时至今日他并不恨寒偔。虽说因了寒偔他被师父逐出师门,也因了寒偔他被冤枉成杀师凶手!
他了解这师妹,她性子刚烈,脾气直爽,但绝不会故意冤枉他,这其中必定有什么隐情!
“呸,谁是你师妹,你这畜生杀师盗宝,还敢到这来,看我不通知掌门师伯们前来把你就地正法!”寒偔嘴中虽然骂的凶猛,然而却并无一丝通知其他人的举动。
“难道你真的认为师父是被我杀死的?”杨错神情凄然地望着她,他虽然并不恨她,但却痛心万分!
这小师妹跟他一样,也是个孤儿,在五岁上被师父带上山来。那时杨错已经十岁,也许是同病相怜,他对这小师妹十分照顾,当亲妹妹般看待。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他总是先让给她。而她则总是拉着他的衣角,跟着他到处玩耍,有时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他,脆脆地喊道:“大师哥,我累了,我要你背我!”边还假装用手揉着细长的小腿,满脸矫做的表情。
杨错虽然早知道她只是装出来的,但每次只要她要求,他总是呵呵笑着一把把她背在肩上。她伏在他的肩上,用脆生生的声音在耳边道:“大师哥的肩膀上真是舒服,我要你一辈子背我!”
他那时总在心里笑她的憨傻,等你长成大姑娘了难道我还能背你不成?她见他不答便不依,非要逼的他承诺要永远这样地背着她。
那些都已经成为往事了,而今,这小师妹已经是二十来岁的大姑娘了,她自然不会再要求大师哥像以前那样背他,也不会扯着他的衣角跟在他后面满世界的疯跑,但她真的就认定师父是被他杀死的吗?
寒偔不答,只是望着他,瘦消的身子在晚风中微微发抖,眼睛却在黄昏中激动的闪闪发光。那双眼睛中包含的是怎样的情愫,是爱?是恨?是有情?是无情?
杨错见她神情憔悴,满面伤心痛楚,似乎有无限哀情,不禁生出一股怜意,缓缓走到她身边,轻声唤道:“小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