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得想办法放他回去,虽然朱由榔性格比较懦弱,但气节还是不错的,毕竟是大明最后十几年的旗帜嘛。如果他当了皇帝,对自己的发展还是有利的。想到如此,张文秀一刀把这个下人给桶死了。看到这么血腥的场面,朱由榔脸色苍白,极力保持镇定。
张文秀很欣赏他的镇定,朝着朱由榔跪下道:“陕西罪臣刘文秀拜见永明王殿下,殿下受惊了。”张文秀本来是不想跪的,不过不跪显示不出自己的诚意,再说自己也给张献忠跪过,现在跪这个三年后的皇帝也不算太亏。
朱由榔被这个变故搞得不知所措,竟然呆住了。张文秀跪在地上见半天也没声音,心里那个气啊,只好咳嗽一声。朱由榔怎么也不相信一个贼头会对自己必恭必敬,正在想怎么应付,被一声咳嗽打断,马上把张文秀扶起来道:“将军不必多礼。我与将军立场各异,受不起将军如此大礼。未知将军要如何处置在下。”
“殿下说笑了,大明现在内忧外患,外有鞑虏,内有流贼李闯,当今天子虽然勤勉,朝廷大臣只会清谈,相互倾轧,我看北京城马上就要被李闯或者满鞑攻下,崇祯陛下也许会殉国,到时天下分崩,百姓流离,大明的天下还要等殿下还拯救啊。”张文秀再次扮演了一次神棍,给朱由榔“分析”天下大势。
“将军言过其实了吧,就算李闯或满鞑攻下了北京,可我大明还有南京,以江南的富庶,太子继位,定能恢复大明的江山。将军在大西为何职?似乎对我大明还有感情啊?”朱由榔对张文秀的分析并不太认同,同时试探张文秀。
“罪臣刘文秀本陕西肤施县良家子,家里有田又有钱,崇祯初年全家被洪承畴杀良冒功,我命大,逃了出来,当时十岁,后来碰到张献忠,是他把我抚养大的,为报答他的养育之恩,故改姓张,所以现在殿下要叫我张文秀了。”张文秀感觉自己就象祥林嫂一样,见人就说一次“杀良冒功死全家”的事,差点把周星星在唐伯虎点秋香里的数来宝给说出来了,这次索性把脏水泼到大汉奸洪承畴头上好了,不过当时洪承畴也在陕西剿匪,是担任陕甘总督还是三边总督,自己记不得了,没准刘文秀一家还真是老洪手下杀的,这样也不算冤枉他。
“啊,你就是张献忠的四大义子之一的张文秀?我听说你们兄弟四个都是凶神恶煞的剽悍之徒,现在看到将军文质彬彬,看来传言有误啊。”朱由榔本来就觉得刘文秀这个名字好象蛮熟悉的,原来就是张文秀啊。
“殿下说的是,在这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传言。崇祯皇帝仅仅因为听闻传言,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情况下就认定洪承畴在辽东殉国,却不知洪承畴已经投降鞑子作了汉奸,以后等洪承畴‘活’了,大家一定会笑话当今天子识人不明。再说我兄弟四人吧,都是崇祯初年因为家破人忘的孤儿,十来岁被义父张献忠收养。我们虽然现在跟大明是敌国,那是因为我们要为义父尽孝,但这并不意味我们对大明没有感情。这样吧,我会安排殿下去广东跟桂王殿下汇合。如果殿下在三年内能够继承大统,我兄弟四人一定来投靠殿下,帮殿下振兴大明。”
朱由榔相信洪承畴是张文秀的杀父仇人,因为洪承畴一直以对农民军“主剿不抚”著称,没有仁义之名,却并不相信老洪投降了鞑子,毕竟皇帝都写了悼词,不过也不想就此事反驳张文秀,但对自己能继承大统的说法感觉严重不靠谱。就算如张文秀所讲,崇祯殉国,还有太子和两个皇子呢,怎么也轮不到自己这个堂弟,再退一步,就算太子和皇子没逃出来,神宗皇帝的孙子还是很多的,单单自己的三哥都比自己有资格继承皇位。
“张将军既然自认为还是我大明赤子,希望以后将军多行仁义,早日反正。至于在下继承大统的事,就不要说了,即使天下糜烂,天子殉国,此事自有祖宗家法,不是我等宗室能议论干涉的。”朱由榔对张文秀能放自己回去还是满感激的,说话也和气起来。
“殿下教训的是,在下的意思是,现在天下确实糜烂,殿下身为神宗嫡孙,如果机会来临,一定要担负起复兴大明的重任。只要殿下继位,我兄弟四人一定会追随殿下。”张文秀喋喋不休,就是要让朱由榔记住,不但自己,还有自己的三个便宜兄弟都会投靠他的,前提是他当皇帝。
最后两人击掌为誓,张文秀把大门打开,让知府和经历进来,对他们说:“这位公子并不是永明王,而是衡州的富户李公子,准备到广西梧州投奔亲戚,这个下人是个宵小,因为曾经受主人责罚,记恨在心,现在乘机诬陷主人是朱明的永明王,一来可以报仇,二来还可以领赏。这种不义的小人,被我砍了。”
张文秀发现经历吴继嗣脸上闪过欣慰的表情,看来果然是个忠明分子,刚才自己就有点怀疑他,看来可以把朱由榔交给他,再让他想办法把永明王送走,于是说道:“吴经历,这位李公子你好好照看,在方便的时候送李公子去广西。”吴继嗣赶忙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