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们很早就从屋里出发,直接去云菲家里。在经过一家服装专卖店时,云菲又给父亲买了条新裤子,她对史东亮说:“我爸就喜欢穿这个品牌的。”然后,将所有的袋子都搁到史东亮手里。
他们进了屋之后,首先并没有看到古望曙,出来的却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云菲对史东亮说:“这是我二姨,刚从乡下上来的,她逢年过节就怕我们父女俩寂寞,总要过来住两宿。”史东亮也忙跟着云菲亲切地叫了一声:“二姨,您好。”
二姨见云菲今天领来一个标致帅气的大男孩,自然也满心欢喜,忙招呼史东亮喝茶休息。云菲上楼转了一圈,没看到父亲,便问二姨:“我爸那去了?”二姨说:“厂里刚才来了个电话,叫你爸过去一下,不过他交待了很快便会回来的。今天是中秋节,一家人当然得吃上一餐团圆饭。”说完便进厨房忙开了,
史东亮闲着没事,便走到小院里看看花草树木山石盆景。云菲也跟着他出来了,二人还接上了自来水管,将小院里所有的绿色植物统统浇了一遍。云菲指着几棵银杏炫耀地说:“我当初栽下的时候还没椅子高呢,你看,现在长得多挺拔葱翠。”史东亮说:“这算什么,我小时在玉源老家屋后栽的柿子树,现在都快齐屋顶了……”
二人正在为种树争论不休时,一辆黑色桑塔纳轿车停在了小院门口,古望曙从车门走了下来。史东亮见到他后声音宏亮地叫了一声――“古叔叔”。古望曙见到他后,并没有特别地惊诧,也很亲和地应了一声,表情却依然是严峻沉稳。云菲却抓住父亲的手在一旁撒起娇来:“爸,你今天还上班啊?前天你不是答应了今天陪我去体育馆打乒乓球吗?”古望曙见到女儿的满腔柔情后,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说:“就你只知道玩,等下午再看吧。”
三人进屋的时候,二姨已经将整个厨房弄得香喷扑鼻了,锅里煮的鱼汤热腾腾地冒着热气。古望曙直接上了二楼,云菲提了那个装有裤子的纸袋忙紧跟了上去。在古望曙的卧室里,云菲取出那条裤子对父亲说:“爸,东亮好久没来我家了,他现在已找到了新的工作。和我闲聊的时候,还感谢你当初刚进厂时对他的帮助呢,这不,今天来还买了些礼品,我替你买这条裤子的时候,颜色式样还是他挑选出来的呢,你先试试吧,看尺码合不合适。”
古望曙也就很自然地接过她的话题说:“我家云菲买的裤子,爸穿着当然会合适。你快下去帮二姨炒菜吧,今天中午只有史东亮一个客人,就多做点合他们北方人口味的菜吧。”
云菲听到父亲的话后,立刻悟出了话中的含义,下楼的步子也蹬得“咚咚”作响。
二姨做菜的手艺精,还剩最后一道红烧蟮鱼的时候,云菲自告奋勇非要亲自动手不可。二姨站在一旁,将头凑在云菲的耳边轻声问她:“那男孩是啥地方人?听口音不是本地的,你和她认识多久了?”
锅里的油烟呛得云菲头直往后抑,她冲二姨眨眨眼睛说:“认识都是快有一年多了,不过我爸现在还没同意呢,你看看怎么样吧,合适就在我爸那多美言几句。”
二姨自然不知道史东亮原来和药厂的那些恩恩怨怨,她只是说:“那小伙子看上去倒挺诚实稳重的,人也长得不错,二姨当然相信你的眼力了,我家云菲挑出来的,当然是最好的。”
云菲推了一下二姨的手,亲昵地说:“二姨,人家现在是没人敢要呢,你看,都老成这样了。”
二姨脑子里不知从那儿就突然蹦来一句传世经典,她也笑着说:“你急什么呀?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啊!”
菜终于全都端到桌子上了,史东亮和古望曙面对面坐着。古望曙问史东亮现在在那里工作。史东亮说在一家做医用防护服厂里做销售。古望曙又问他厂里有多少人,一年产值能有多少,现在销售成绩好不好等。史东亮一一认真作了回答。古望曙后来还半开玩笑地对他说:“咱们现在都成了专和医院打交道的人了,和医院打交道不容易啊。不过也好,将来若得上了什么疑难杂症,熟识的医师还是认识得多点。”
史东亮说:“那倒也是,不过现在那些医院领导和主治医师,个个手伸得比公交汽车上的扒手还要长,要他们采购你的产品,不事先给他们点油水是行不通的。”古望曙听到他的话后,认真地注视了他两眼,似乎对史东亮现在的“转变”感到有一丝吃惊。
云菲在一旁看到他们俩聊得还算比较投入,她忙在一旁对父亲说:“爸,你熟悉的医院领导比较多,今后就帮史东亮也拉点业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