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笑道:“这狗也跟人一样,对我有感情哩。”
大娘笑了笑说:“咱们农村俗话说猫奸狗忠。你再对猫儿好,一旦换了人家,它就不认识你了。狗却通人性,护主保主,对主人家里时时不忘。黑子跟我们十几年了,看家护院的,啥时候都没偷过懒。去年有一个小偷进这院子里,被他一阵汪汪吓得屁滚尿流。”
薛老栓挥了挥手说:“行了,别索了。玉华你快去吧,别让你的同学们等得久了。”
从老银行院子里出来,薛玉华扭头朝南山坡看去,远远看到赤膊着上身的薛老爷子正埋头往山上走,那龙头拐杖并没有拄着,而是背在身后。太阳清晰地勾勒出他的轮廓,身影长长跟着他亦步亦趋,行医多年的薛老爷子不像一个山村老头,更像一个行游四方的老侠客。
薛老爷子前行的方向,就是薛玉华家族的坟墓。
薛玉华大声喊:“薛老爷子,我走了,再见!”
薛老爷子似乎没有听到,继续埋头前行。
薛玉华声音提高了许多喊:“薛老爷子,再见!”
这一次薛老爷子似乎听到了,他站住脚扭回身,冲他们摆了摆手。
大娘说:“你薛老爷子没事的时候,经常去咱家祖坟那里,给你老爷、老奶添几锨土,在你奶奶坟前一坐就是一天半晌儿的,有时候嘴里还嘟嘟囊囊,不知和你奶奶说些什么。人老了,就糊涂了,再加上时常神神道道的--”
大伯薛老栓佯做生气,再次拦截大娘的话头:“胡说什么,咱爹啥时候糊涂过?啥叫神神道道?他老人家走山行医这方园百里哪个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