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光头小男孩四肢搭在地上,脑袋却非常奇怪地插队进土里面,周围是杂草与碎石。男孩儿的四肢一动不动,屁股高高地翘起朝天。裤头烂了,露出黑呼呼的屁股,屁股缝里似呼还夹着一疙瘩黑稀的屎。农村娃儿不像城市小孩,用专门的卫生纸一擦、二擦,洗澡的时候还用肥皂在屁股眼儿处洗数边。农村娃拉完屎之后,身边有石头就拿石头的一条棱儿在屁股缝处擦一擦,有的用烂树叶一抹了事。用烂报纸擦屁股那已经属于条件好的奢侈行为。
这时候,那个总爱抹嘴巴的男人正弯着身,往外拉光头男孩儿。刘麻子过去帮忙说:“小心些,别把娃儿的脖子再扯断了。”
又过来二三个上年轻的山里人,帮着又抬又拉,折腾半晌,才把光头男孩子的光脑袋从泥土杂草夹缝中来,已近变形,原本突出的后脑深深地陷了进去。
几只手齐合力让小男孩儿仰面朝天躺下,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活色,皮肤呈僵死的灰,大约血不流通全死在身体里面。小男孩儿的眼睛恐惧地大睁着,眼皮里有土灰搀着血渍。
“妈呀--”程超吓得捂着眼转回身去。
与程超并肩壮着胆子前去观看的苏慧娴,这时候也紧跟程超往回跑,一脚踩进土坑里,差一点跌倒。
李汝楠、薛玉华远远地根本就没敢近前看。
李汝楠爬在薛玉华的肩上,浑身发抖。薛玉华轻轻地拍着李汝楠纤瘦的背,无声地安慰着她。
乔纯刚、王凯站在那里一语不发。
刘鸿相连连摇头:“太惨了!太可惜了!一朵还没有开放的花就这么没了。”
孙宪涛过去绕着两具死尸看了又看,脸色发白,嘴唇乌青,走到孔润泽身边低声说说:“走吧,看了晚上会做噩梦的。”一边说,一边用手去拉了拉刘鸿相。
孔润泽一语不发转身往回走。
刘鸿相悄悄拍了拍王凯和乔纯刚,大家一起回到小公交车旁边。
“怎么办?”孙宪涛问。
“走吧,反正快到明光厂了。这里发生这种事情,小公共恐怕一时也开不走了。咱们拿出自己的包裹,走着去吧!”乔纯刚说。
刘鸿相点点头:“也只有这么办吧。”
在现实生活,许多看似不相关的事件背后,总会有千丝万屡的联系。这帮年轻的学生无法想到,这个意外的死亡事件,对他们将意味着什么。那个神秘的小男孩的死,又会对他们产生什么不可估量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