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社会人儿”,兰力骨子里有一种反感。都什么时代了,今天的中国那里会有所谓“社会人儿”的“用武之地”。虽然今天的现实里,一些说不清“黑”还是“白”的“势力”,确实能够“办一些事情”,兰力相信“只是暂时现象”。
没有办法的时候,兰力、最看不起“社会人儿”的兰力,也不得不“动用”起这一选择。在决定找“社会人儿”帮忙的时候,兰力觉得很“幽默”……
实在是没有第二个选择――
要账的多到什么程度,所有的办公室、除了财务“重地”,其余的办公室、包括兰力的办公室,白天、晚上都有人“坚守”。
闹闹嚷嚷、急的善的,什么样儿的都有。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天南地北,不管什么口音,说的都一个事儿:“还钱。”
法院的传票不足畏,法院讲理、请律师,有事说事就是。
这些长长短短的“要账的”,着实是让人一筹莫展。哭的哭、叫的叫,一会儿是“低三下四”地“乞求”,一会儿是“横眉怒目”地“威胁”……
如果不是那个送牛肉的“老马”,装的还是真的“精神”出了问题,坐在兰力的办公桌上,鼻涕一把泪一把,屁股底下还坐把剔骨刀,兰力不会出此下策――
马三子有和“用”,小子不知道从哪儿淘弄来的七短八长的汉子,用依维柯拉来四车,密密码码地站了鸿远公司半当院儿……
胆小的、一见这架势,自己就“收了”。
稍有些胆量的,会装腔作势地要求兰力“给个话儿”,“拿”到兰力的“口头承诺”,也就坡下驴了。一会儿功夫,就剩下“老马”一个人在“坚持”。
马三子给兰力使了个眼色,兰力悄悄地离开了办公室、交给马三子啦……
“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马三子与一帮人推推搡搡,把“老马”半抬半拽,横一步竖一步,生生从办公室弄出来,又脚不沾地“请”上了依维柯。车门关上,不到五分钟、“老马”下车了,精神也“正常”起来,跟在马三子的背后、来到兰力面前――
“兰总,我求你了。多少给我点儿,家里抓牛,没钱真不行了。”
“老马”那闪神儿,好象是在向兰力求、向兰力借――
马三子直着嗓子叫了一声:“喂,刚才咋说的?”
“老马”立即收敛起一切,低着头说:“兰总,我知道你也难。过些日子,你可怜我、给我多少掂兑点儿,你打电话、我再来……”
情愿肯定不情愿,随着“老马”自己“离开”,鸿远公司办公室终于“正常”。
马三子不敢让他领来的人“久留”,这些“爷们”、都是些不服管的主儿,在鸿远公司的院里呆时间长了,谁知道会有那个爷儿弄出点什么节目……
揣好兰力塞过来的钱,马三子喊了几声,人、很快进了车,车很快开出了鸿远公司。目送依维柯一台接一台离开,兰力悬着的心放下了。
“这也不是办法……”
兰力自己对自己说。
应应急行,这样的“清场”、一次或两次可以,用多了,谁知道会不会出乱子?再说,鸿远公司是一家企业,一家业内知名的企业。开门做生意,小食杂店都讲个信誉,况且是鸿远公司这样的知名企业。争取到了时间,需要的是找到办法。
“力哥。”马三子领着一个油头粉面的人站在兰力面前,坐在办公桌后沉思的兰力,被马三子的叫声吓了一跳――
“力哥。”马三子满面红光,不是醉了、兰力看一看表,从时间上看、马三子从出去到回来,也就刚刚够把那批人安排到酒店坐下,菜都未必上、他就颠回来了。兰力第一想法,是猜钱不够用、马三子回来“要钱”……
“这是大诗――宋诗,我对你提过,齐齐哈尔养殖状元的儿子。”
马三子兴奋地向兰力介绍着站在身边的人――
有印象,有印象,马三子提过、齐齐哈尔那个养鸡养鸭起家的“养殖大王”,当时准备介绍鸿远公司用他们的肉,后来、那个“养殖大王”好象是病了,要不是就是死了,反正这件事张罗半截儿、就撂在那儿……
“你好,你好,宋先生请坐。”
兰力恢复了总经理的威仪――
“力哥。大诗正好也在酒店吃饭,他这次来哈尔滨、是联系投资的事儿,有人介绍他投资一家什么电缆厂,没有谈成、想喝点‘闷酒儿’,遇到兄弟了。”马三子说得太快,不得不歇了口气儿:“我,就把大诗领你这儿来了……”
“兰总。”宋诗拘谨地坐在沙发上:“三哥是我朋友,他说了、鸿远公司是正规企业,要是投资、要是入股,得找你们这样的企业。我来的时候看了,真的、你这儿绝对是最安全、最理想的投资项目,就是不知道我这点钱、鸿远公司能不能看上眼儿?”兰力心头一阵狂喜,想起来了、马三子说过,“养殖大王”有几千万的身家,虽然这个大诗是一个会玩会花的主儿,总不至于“一贫如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