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捷达车在乡间小路上颠簸着前行,掀起一路黄尘。绿幽幽的庄稼地,狭窄的乡间土路,在无垠的大地上这辆车看上去竟然是那样的渺小和微不足道。
坐在车里的阿萍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她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惊魂中恢复过来。土坤忍不住取笑她:“一只狗就把你吓成这样?”
阿萍看了一眼土坤,摇了摇头说:“其实,并不怪那只狗。我现在有些不相信你的那位三爷所说的话了。”
“什么?你不相信他说的什么话?”土坤两眼望着前方,乡间的土路并不好走,一不小心车可能就中了泥土路的埋伏,陷进一个深坑里想再出来就难了。
“他说你的三奶是自然死亡,还绘声绘色讲她是如何死的。可是我总觉得还有另一种可能。比如你的三奶,就是那个玉女巫,可能是被人用被褥活生生地捂死的。”
土坤嘎然踩停住刹车,车猛然停下来,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阿萍问:“你凭什么这么说?难道你刚才在东屋里发现了什么?”
阿萍把自己无意间在东屋看到的一幕说出来:“我明明看到那张床上有一个赤着上身,穿着大花裤头的男人,他拼命用破被褥要捂死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虽然看不到头和脸,但能看到她的腿和手,她被身上的男人死死地摁在床上,嘴和鼻子被厚厚的被褥捂着,她拼命挣扎却无济与事。我猜测她就是玉女巫,而那个男人从背影上看,很像你的三爷。”
土坤哈哈大笑,伸手在阿萍的额前摸了摸说:“你没发烧啊?怎么大白天的净说糊涂话?土三爷用被褥捂死玉女巫?!他为什么要害死自己的老婆?玉女巫那么聪明能干,这个家基本上都是靠她赚钱来生活的。土三爷要害死她,就是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难道他疯了不成!”
被土坤这么一说,阿萍不由怀疑起自己来,她的这种推猜太没有凭据了,是不是又是一种幻觉?她挥手轻轻打掉土坤停在自己额头上的手说:“算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小心开你的车吧。”
捷达车驶上了乡镇柏油公路,速度很快提起来。土坤把那枚玉佛手掏出来给阿萍看:“瞧一瞧,这就是我们这一趟的收获,从手感、做工粗细,以及色泽上,直觉告诉我,它和叶莲老师住屋梁上的那枚玉佛手就像同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模一样。我越来越相信,叶莲老师住屋梁上的玉佛手就是玉女巫亲手放上去的。只是太可惜,玉女巫五年前已经死了,我现在是死无对证。”
车驰过石佛山野猫岭,阿萍有意朝不远处的野猫林看过去,那里只有死一般的沉寂。太阳明晃晃地照在石佛山上,那尊形神兼备的大佛此刻安祥在坐着。野猫林的树顶上,因为有了阳光而分外明亮,泛着一片一片的白光,却更显衬得树林里面一片昏暗。阿萍想起刚来那天路过这里看到的一幕,不由得心里暗暗地琢磨:那些幽灵呢?也许他们根本就没有存在过?或者像许多恐怖小说里讲的那样,他们正处在大战前的沉寂中,正在暗暗地酝酿着一次对人类的更强烈、更令人发指的恐怖袭击。阿萍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她觉得自己可能是深受土坤恐怖小说的影响,身不由己陷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