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ff心一惊。合上报纸,却没有立刻起身。想了想,他先去了趟洗手间,在镜子前理了理被带歪的领结。又撸了撸花白的头发,清了清嗓子,才走去了厅堂。
客厅里,密斯周和申岚已经到了。女佣们也整齐的排成了两排,具有仪式感的欢迎着申岚的到来。jeff从楼上往下面往,那个身影,弱弱小小的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她没有穿他喜欢的墨绿色旗袍,却扑面一股江南女子的柔糯的意味,仿佛是一首被吟唱着的诗的韵脚。这雅致温婉的女子,如水中仙子一般,白皙的皮肤,睡莲般无瑕之美。他恨她不早一点来,恨她的飞机为什么会晚点,他恨那些等待的时光被像在火上煎熬炙烤般难受着……当他望一眼她,那些恨意呢?全然退却了。他有多久未曾有过的小鹿乱撞般慌张,多久未曾遇见那般的怦然心动,轮到他该张口的时刻,他只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半天没说出来一个字。他又故意阴沉下一张脸来,压低声音,冷冷的说了句,阿岚,你到了呀。
申岚欸了声。也没有多说什么。她没有被红房子内满眼的奢华惊讶到,她只是轻描淡写的环顾了四周一下,她的目光里没有容纳半点欲望的痕迹,反而是一个参观者的理性视角。这些都像是她的身外之物,毫不相干。
密斯周安排了申岚的房间,让她先去梳洗一下。他看着她走进客房去的那个背影,散发着特别浓郁的香味,这时,他不愿她再是那朵淡淡的睡莲了,她成了一朵芬芳馥郁的白兰花。洁白如初,娇小俏丽。他说不出有多爱那种味道,它强烈的味道霸占了他的嗅觉,浓烈起来在胸口化不开,鼻腔里满是它的香气,再闻其他的花香,怎么都闻不出味道来。白兰花有种让嗅觉麻痹的神奇功能。如这女子一般,她便是一朵行走的白兰花。
他坐在客厅里等申岚。想问她,舟车劳顿的你,会不会饿?或是他让密斯周安排些点心,陪着申岚一道吃。他身未动,心里想着。
申岚进了房间。没出门。那道门一直关着。门背后的人在干什么呢?jeff隔着门,臆想着门里头的人,兴许在泡澡,时间会花费长一些。好吧,等吧。兴许倚靠在沙发里,眯一会儿眼睛,接一接力。好吧,等吧。兴许正在给她准备的大衣帽间里头挑选合适的衣衫,装扮好了便下来与他再一次会面。好吧,等吧。jeff又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他一个人坐在客厅里,长针已经一圈转了下来。他丝毫未见那道门有被打开的迹象。
老爷,您要上楼休息吗?张妈见jeff一直呆呆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几点了?
十一点多了。
那么晚了啊,那我上楼了,你也回去休息吧。jeff回了张妈,起身,拾级而上,却是慢悠悠地,一个步子一个步子的走,生怕摔倒,也生怕走快了,露出心急的马脚来。他急着想去推开那扇门,急着想把这尤物拥入怀中,他急吼吼的样子,又不想被旁人见到。
上了二楼,穿过过道,他停在了申岚的客房门口。先轻轻敲了敲门,门里头没有动静。又用力敲了敲门,对着门里头说了句,阿岚,我可以进来吗?门里还是没有声音。他生怕门里的人出什么意外,心里一急,一把把门打开。只见申岚安安稳稳的躺在被窝里已经睡着了。他走过去,伸出手,想抚摸一下她的肌肤。他伸出的手颤巍巍的抖动,怕惊动了熟睡的申岚。同时,他的嘴角无法控制的露出一道上扬的曲线,微微的笑意,释放出他心里的甜。
近一点,再近一点,马上就要触摸到,他又缩住了手。他转过身,关上门,静静的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