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人,却并不是蕲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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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亚拿着男人的外套从公寓里下来时,楼上那间屋子的灯光并没有熄,她仰头看了两眼,心里的感觉第一次复杂到难以言述。
灯开的刹那她就看见了那个倚在门边的小小身影,笑容凝固在看清来的人并不是自己要等的人之后。
奇怪她的那种失望,并没有带给她任何愉悦感。
原本以为会有愉悦的,自己的情敌不好过,理所当然她会幸灾乐祸,可是竟然没有。
竟然没有一丁点儿愉悦的感觉。
那支她有意丢失在蕲峄车内的睫毛膏,那通半夜的电话,再愚笨的女人,也不可能一丝感觉也没有。
她相信她感觉到了,否则也不会在看清进屋的是她而不是那个人的瞬间,眼睛里的光寸寸冷却下去,就像是大冬日里被水浇了一个通透。
那个东西,那份好几年前的某些资料,她此刻应该已经看到里面的内容了吧?当发现其实之前在意的那些根本不算什么,而是身边的所有一切没有任何一样可以信任的时候,她还会有何反应?
伤心?亦或是愤怒?
怀亚烦躁的松了一下自己的领口,不由得心里苦笑,想着今日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被这天气热出病来了?她可不是她该关心的范围,她的死活,与她又有何关系。
车子停在不远处,她快步朝着车子走过去,空气又闷又热,闷得让人感觉窒息,a市一到这种季节气候就变得莫测,估计又即将有一场暴风雨来临,她可不想被困在大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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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尧所有等待的心情在看清来人是谁后全部趋于熄灭。心里突然觉得跟明镜似的,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再要。
怀亚走了很久,屋子里静的只能听见她一个人的呼吸声,她站在客厅里一动未动,眼帘低垂着,手指却颤动得厉害。
指间被怀亚塞的几页薄薄的纸,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不少字,怀亚离开前说的话仿佛被一个录音机反复倒带,一遍遍在她耳边重复,更像是一种恶毒的诅咒。
“沈尧,这世界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我以前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选择你,前段时间我才知道,你们究竟为什么会在一起。”她是个美人,比她美上不知多少倍,说起话来的时候嘴唇轻轻张合,美艳动人,“这个东西,你可以看看,还有啊,你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头顶的灯光亮如白昼,刺眼到令人发疼。
“你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意外?这世上到底有多少意外?”
仿佛是入了魔,沈尧心里明明觉得不该受到任何人恶意的诋毁或污蔑,因为怀亚是喜欢那个人的,她做的任何事都不值得相信,然而手指剧烈颤抖着,却坚决的把那几页薄薄的纸展开在了自己眼前。
良久,安静的室内才猛然爆发出一声极压抑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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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声呜咽低而短,若不是仔细辨别,根本听不出来。
窗外的夜色很沉,暴风雨来临的前奏,乌云压的越来越低,几乎要沉得压到地面,不一会儿就开始刮起了风,起初只是微风,只吹得动树叶扑簌作响,渐渐的大了力度,吹得未关紧的窗户啪啪巨响,震耳欲聋。
窗户不断来回拍打在墙上发出可怖的声音,屋里的沈尧却始终站在原地一动未动,手指痉。挛般的捏紧手里的纸张,任由狂风呼啸着透体而过。然而过了很久,除了那爆发似的一声短暂呜咽,再没有任何声音,屋子里重归那一片荒芜的死寂。
风越来越大,窗户经过连续的撞击也将要有破碎的迹象,最后,呆滞的人像是如梦初醒,缓慢走过去轻轻合上了窗户。
就像是平时的动作,被她重复了很多次的动作,合上窗户拉上铁栓。
噪声消失。
只有她自己知道,有些东西,再也不同了。
雷电劈开黑夜的那一个刹那,她抓起桌上的某样东西头也不回的冲进了泼天的黑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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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大厦位于市中心,是a市标志性建筑物之一,里面工作的人都是这个城市里的精英人物,每天从这里出入的巨额是普通人根本无法想象,但,凡事有得必有失,这些精英人物付出的,便是时间。
人人都沉入梦乡的时候,这栋大厦很多窗口的灯都会亮彻一整夜。
沈尧并没有费多少周折就进了大楼,因为大门处还有人值班,跟那个人通报了一声后就放她进了门。
她到这里来找人果然没有错,他在。
电梯一层层往上走,数字不停的变换,越来越接近那个既定的数字,沈尧面无表情的看着,直到电梯门打开,她眼里的惶然和绝望才稍稍有了些略显呆滞的变化。
却更深的,往黑暗里直直的坠了下去。
楼道里有光,暗淡却也能清楚照出那两个拥抱着接吻的男女。
那样的吻,她原以为是属于她一个人的,但现在才知道,不仅不是她一个人的,还是,假的。
他们背后就是那一眼望不到底的黑夜,楼道的窗户没有关,但或许是背风向的关系,并没有一丝风漏进来,楼道里满是一股旖。旎的风。情和暧。昧。
“两位,打扰一下。”她真的不忍心打破这种和谐的场面,但真的,她也不能白来一趟,辜负了他们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