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舅舅远去的背影,程强一声欢呼,飞奔到老人身边,兴奋地问这问那,而老人却又变回了开始的冷淡,只道了一句:“从现在起,你就要随时学习。多动动脑筋想明白。”然后再不和他讲话,搬来一个小竹椅和一堆物件,开始制作箭支。见到老人这个样子,程强没有了搭话的精神,像霜打的茄子--焉了,只好也不作声,就在老人身边搬了个小竹椅坐下,看他慢慢地制作箭支。
时间转眼便过去了,太阳落到了山后面,周围的光线慢慢暗淡下来,可老人依然没有停手的意思。程强在一旁漫长而又无聊地旁观中,看熟了箭支的制作,又一次叹服于老人手艺精细,耐性十足。赞叹之余又转念一想,自己在旁边什么也不干陪着他坐了半天,要数耐心的话,大概应该是自己吧。想到这里,不禁在心中小小的得意了一把,嘴角也不由自主流露出一丝笑容。这时反而就不太着急了。
总算是在天全黑之前等到老人住手起了身,不等老人有什么反应,程强已经利索地搬起两个竹椅,站在一旁看着他等着安排了。老人沉默了一会,对他说道:“到那小屋里去吧,晚饭我给你烤野味吃,然后再说其他的。”
于是程强在晚上享受到了鲜美的烤野味,那香脆的滋味让他忘记了一切,只知道用手抓着烤好的不知是什么东西的肉狼吞虎咽,完了后连手指上的油都添了个干净!然后可怜巴巴地看着老人还在来回翻转着叉子上的野鸡,金黄的油还不时地从皮里渗出,然后被火烤得滋滋作响,弥漫在空中的香味让人垂涎欲滴。
大力地咽下一大口口水,程强伸出舌头添了添嘴旁的油腻,嘿嘿笑道:“先生,这个恐怕还没有烤好吧?要不,我先尝一尝,要是熟了你再吃。”
“啪”的一声,老人拍在了伸向已经泛着焦黄的野鸡的小手,让程强好不尴尬。“嘿嘿,先生,我这不还没吃饱么,你看,能不能再给我一个小小的鸡腿?”程强两手互相搓着,眼睛眨了眨,一幅可怜虫的模样看着老人,还没等到老人说话却打了一个饱嗝,顿时小脸红起来,被火光一映,倒是分外可爱!
老人这时才慢条斯理地道:“我已经吃饱了,这个鸡本来就是烤给你的。只不过还没有烤好而已,你倒是一个小馋猫!不怕撑坏了?”
听闻这句话,程强立刻睁大了双眼,脸上瞬间由红转白,正在蠢蠢欲动的两只小手就此僵硬地停在那儿。这下子丢脸丢大了!本来就是给自己的,还等着自己去哀求,还把去捏那烤鸡的手给打了一下,这可是程强第一次出丑啊!程强愤愤不平地抓耳挠腮,心道,原来你是等着看了我半天的笑话,“你,你,先生,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你的学生?我可是很小的,你怎么不照顾我,还这样摆弄我!”没法子报复的现实让他抓了狂,哼哧了半天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一句话。
老人也不说话,把鸡递给了他,程强本来还要张嘴表示一点抗议的,见到焦黄喷香的烤鸡,瞬间就收拾起恼怒的表情,一把接过来,却又被烫的龇牙咧嘴可又舍不得丢掉小鸡,只好用双手来回传接。老人说道:“赶快吃吧,明天你要起早和我一块进山里打猎,到时要用点心,不要总等我提醒你。还有,临睡前别忘了把火压灭。”
已经把嘴巴塞满的程强再也没有不舒服的神情,只是停下来向站起身准备走的老人点下头,想想不对劲向他翻了个白眼表示心中的不满,就又继续他的奋战了。
当熟睡中的程强被老人喊起来的时候,天还没亮,山坡下的村子里还没有什么动静。程强揉着惺松的双眼,打了个大大的呵欠,问道:“怎么这么早啊,不能多睡一会吗?”
老人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对他道:“快点!再不走的话,早起寻找水源的动物们都走了,我们到哪去打猎?”
可怜的小程强咬着冰凉的馒头,跌跌撞撞地跟着健步如飞的老人在昏暗的山路上奔跑,不时被绊倒在地,手中的馒头有时也能飞出老远,还得捡回来,用衣袖擦了擦再接着啃。一路上,本来是新换的衣服早被路旁的荆棘挂得是到处是口子,而这时根本没有他心疼的时间,因为在衣服破损之后,那还比较细嫩的皮肤上已经全是小小的伤口。
在程强跑的天晕地转,什么也不知道的时候,突然间被老人有力的大手抓住了,这才被迫停了下来。缓了一口气,这才看到前面不远有个小水潭,而两人正在边上的小树林里。
还没有喘口气,猛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只来得及弯下腰,就已经大吐特吐了。过了一会,只见他像只离了水的鱼,张大了口猛喘气,软绵绵的趴在那堆秽物旁连挪动身体的力气都没有了。
老人在一旁看着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的程强,冷冷地说道:“明知道今天要和我一块打猎,还在昨天晚上吃那么多的东西。你少吃最后那一只小鸡,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贪心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