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望著随风飘动的小象风铃。
“谁都不能跟我抢。我会一直住在这儿……”
多婕走过去,坐在同样以橡木成形、充当床尾凳的收纳箱上。“这里毕竟是农场医护所,而且,前不久,上面不是派了宇妥医师下来接管吗?”如果他一直住在这儿,那宇妥来菜园湾后,在哪儿行医?她开始感到奇怪了。
“喔,你说那个女的呀……”梁望月举起手,摘下眼镜,眯细双眼,目光缓缓栘至落地窗外。“农牧场的人其实很少需要医师,她来没多久,就被农场主人接到主屋当贵客。我想——她应该过得不错。”
多婕美眸一闪,站起身,行至诊疗室门口。
梁望月坐起,看著她优美的身影走出去,他戴上眼镜,下床跟著出门。
多婕记得,那天,她送来的医疗皮箱,被梁望月随手放在玄关廊厅的长椅上。
玄关的采光落地窗带进来的煦阳,像水一样洒在大陶瓮的茑萝小红花上。多婕此刻才注意到,有几幅画靠著陶瓮堆放,她拿起最显眼的一幅,画的是圣徒在花草问追著蝴蝶跑的景象。看著看著,她不自觉漾起微笑——梁望月真的把圣徒当成自己的孩子呢……
“我会叫那姓皇的家伙把它带回来。”
多婕回首。粱望月双手插在裤袋,站在斜阳余晖里,眼镜镜片反射出金光。
“你如果想念圣徒,可以把这幅画挂在床头。”多婕建议道。
“这倒不必。”他神秘一笑,走向她,在她耳畔说:“我怕它打扰我们。”
多婕表情沈静,放下画作,昂起脸庞看他。“这幢房子是我设计的,我知道还有许多房间,或者,我也可以跟宇妥医师一样,到农场主屋当贵客,你懂吗?粱先生——”
“叫我望月。”梁望月打断她。“农场主人跟我一样——正深深陷溺于高原女医师的魅力里,他一定不希望有什么贵客去当电灯泡……”他长指将她颊畔的发丝勾至耳后,低俯俊脸,几乎要吻上她。
多婕与他相凝了一会儿,不慌不乱地伸手摘下他的眼镜。“让我看看你是认真的吗——”说著,她马上又将眼镜戴回他脸上,对他露出一记灿笑,转身走到廊厅。
梁望月低笑。她一定不知道,他对她的感觉早在一见钟情之前……
“妥妥真的不在这医护所……”多婕找到长椅上的医疗皮箱。几个日子来,这皮箱果然没被动过。她提起皮箱,回身看著梁望月。“宇妥医师来菜园湾时,错拿了我的医疗——”
“我知道。”梁望月简短说了句,走回诊疗室里,好一段时间,没再出来。
多婕颦眉,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于是走去探究竟。
诊疗室里,梁望月站在打开门的桃木柜中间,正拿著什么东西。那桃木柜原本是用来收放医疗用具的,真不知道梁望月进驻之后,里面又藏了什么?
多婕走到他背后,说:“我得找到妥妥把自己的医疗皮箱换回来——”
梁望月突然转过身。“你的皮箱在这儿。”他提高一只皮箱。
多婕眨了眨美眸,难以置信般地盯著他手上的皮箱。
梁望月提著皮箱,走到窗边的大理石桌。多婕看一下敞开的桃木柜里,似乎东西都还在。
他的声音马上传来:“我至少是个兽医,绝对不会乱丢医疗用具。”
多婕垂眸,关上柜门。
梁望月坐在那张斑马纹翠椅,把皮箱放上桌,长指摩著皮箱侧边。多婕看著他的动作走过去,他摸的那个地方,烙了她的名字。
他说:“我很早就知道‘多婕’了。”他对她的感觉绝对是开始于一见钟情之前。
“但你却没在我第一次来时,把皮箱还我。”多婕微微一笑。
“那是因为你想跟我一起去野放圣徒。”梁望月笑笑地答道,取走她手中的皮箱,将桌上的推给她。
多婕站在他身旁,打开自己的医疗皮箱检视。
“我用过几次。”多婕什么都没问,梁望月自己就先招了。
“是用在人身上,还是动物?”多婕拿起一把手术刀,瞧了瞧。她的脸、他的脸,像在小小的刀面结合般地闪掠而过。
“都有。”梁望月撇嘴。“人和动物都一样。”
她笑了起来。人和动物都一样。这句话应该是他的名言。“好吧……既然如此,你的伤今天还没换药,我来看看嗯。”她从皮箱拿出药品、镊子、剪刀和绷带。
梁望月无所谓地笑了笑,卷起衣袖,将手放上桌。
多婕戴上手套。一阵马匹嘶鸣裹在忒楞楞的风声中,从花园传来。
“望月哥!你在不在?”好几个嗓音急声大喊著。“望月哥!桃子受伤了!快来人啊!望月哥——”
梁望月看了多婕一眼,站起身,与多婕一起跨出落地门外。
一群男人像突起的旋风骑著马冲进花园草坪。看到梁望月,男人们比军队还整齐地同时跳下马背,抱著一个女孩跑过来。
“望月哥,桃子从采果梯上跌落——”
“她额头撞到石块——”
“满脸是血——”
“进来再说。”梁望月打断男人们七嘴八舌的报告,拉著多婕回身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