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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1 / 2)

你知道,我爸这人平时威严有余,和蔼不足。现在年纪大了,已经比以前亲切许多。可年轻的时候,却让人十分有距离感。长久以来,都是别人看他的脸色。所以那是我印象当中,头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我爸被别人训得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之后,我就被我爷爷带走了,由他照看我。我和他一呆就是四、五年,从我初中到高中,个性定型的最关键几年,一直是我爷爷耐心引导我。他跟我说,率真是件好事,但率性却只会坏事。为了磨去我的毛躁和冲动,让我能够控制自己的脾气。泡茶、写书法、养鱼、浇花,这些在当年看来枯燥乏味得要命的事情,我都被我爷爷逼着学过做过。我一直记得他说过的一句话,只要有足够的耐心和忍耐,就一定能达到目的。”

意怀凉听完肃然起敬,“你爷爷是个有大智慧的人。”

霍西点头,“我二十五岁那年,正是事业上最忙的时候,我爷爷突发性心悸梗塞。我那时正在外地参加一个招标会,等我赶回来时,他的身体都已经凉了。为此,我颓废了好一阵,可他毕竟已经不在,我再难过也于事无补。”霍西的表情,在茶盅袅袅升起的雾气里,显得有些模糊。“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后来,我终于想明白,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意怀凉凝视他,她觉得今天的霍西有些不同。虽然他的言行举止与往日无异,可他眼眸的深处,有一种深刻的倦怠和令人心惊的平静。意怀凉的脸上染上一抹忧色,她搭着他的肩问:“阿西,你今天怎么了?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么麻烦了?”

霍西看着意怀凉眼底的担忧,那一刻,他的心中忽然就豁然开朗了。

上午在公司里,听完江墨然的那番话,霍西有点烦躁。他点了根烟,没吸几口又掐了,终于决定调来意怀凉和莫之凡的生平资料。薄薄几页纸,却让他一言不发地看了一整个下午。那些文字,仿佛有生命一般,跃进他的脑海,字字见血。自他爷爷过世以后,霍西再也没有尝过这样心痛如绞的滋味。

意怀凉和莫之凡的父辈很有些渊源,两家人算是世交,因而意怀凉和莫之凡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莫之凡比意怀凉大了五岁,在他二十六岁车祸过世之前,他们两人几乎有大半生的时间,是在一起的。

青梅竹马这四个字的厉害,霍西是再清楚不过的,光看好友江墨然和相未浓一路走来的情形,他就能知道。即便是他们两个没有在一起之前,江墨然对相未浓也是宠爱有加,在一起之后,便更是不用说。

看完那几页纸,意怀凉之前那些令人费解的行为,霍西陡然就明白过来了。她的失眠,她眼底的死寂,她与年龄不符的清心寡欲,原来一切都是有卯有丁。

莫之凡的生日是农历大年初二,也就是意怀凉在年初春节时,说要去看一个生日的朋友,结果晚上回到家,混酒精服安眠药的那天。莫之凡的忌日是六月二十八,也就是意怀凉请假失踪,霍西翻遍c城,也找不到她的那天。霍西想,那两天,意怀凉十有八/九是给莫之凡上坟去了。

而根据资料上所记录的,莫之凡过世那时,恰好是意怀凉大三升大四的暑假。此后她休学一年,随后便直接远赴法国。

莫之凡是车祸身亡的,这就难怪意怀凉对坐车和开车,总有一种深深的恐惧。同时也能解释,为什么海滨大道练车那回,她会如此失控地撞上护栏。

霍西自嘲地想起他和意怀凉的第一次。那晚她喝醉了,在他怀里一迭声地叫“烦”,当时他以为她是酒后耍性子,只觉得有趣。如今想来,却只怕是她看朱成碧,而他,却错把此“凡”当彼“烦”。他又想到相未浓难产大出血的那次,意怀凉对生命的敬畏。以及当江墨然说他不够勇敢,所以没法一个人在这漫长无边的世上,孤零零地活下去的时候,意怀凉眼角一闪而过的泪光。

下午在办公室,当霍西看完所有资料,又把前因后果全部想了一遭之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以意怀凉的个性,他能想像,莫之凡的死对她的沉重打击和致命伤痛。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七年了,可她的种种表现,都在说明她仍然没能走出来。只是把这个伤口一层又一层地裹起来,藏在内心最深远最阴霾的角落,面上却依旧若无其事地工作生活。

霍西在为意怀凉的痛而痛的同时,不是没有想过要放弃。但他又想,假如连他都放弃她的话,那她的余生,或许真要永远活在自己与外界隔绝出来的黑暗中了。可他,实在舍不得她那样。

作者有话要说:我就没搞懂十有八/九为什么也会被jj给屏蔽了?这算哪门子敏感词呀?///

、第三十一章得心?先得了身再说!

此时,当霍西望着意怀凉眼中的忧虑,他认命地发现,自己终究是逃不掉的。而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霍西面上浮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怀凉,假如我不开心,你会担心吗?”

意怀凉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愣了一下,仰着头认真想了会儿,点了点头。“会啊。”

她这么说的时候,其实脸上的表情有点稚气。却在一瞬间,柔软了霍西的心,好似把他这三十一年以来,所有的不快和艰涩全都抚平了。他觉得不可思议,明明她自己心里,藏着那样大的一个黑洞,却为何总能温暖到别人?

霍西喟叹了一声,“过来,怀凉。”

意怀凉疑惑地想,我这不是就坐在你旁边吗?她又凑过去一点,被霍西双手扶着她的腰身,轻巧一托,就把她抱到自己的大腿上,面对面坐着了。

霍西把头埋在她的胸口,含糊不清道:“哎。。。我认了。。。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意怀凉今天穿了条波希米亚风格的长裙,虽然裙摆又宽又大,可这样紧挨着贴坐在霍西腿上,终归很不雅观。她本来体谅他心情不好,便忍着没出声。可眼见此人越来越不规矩,埋在她胸前的头越压越低不说,手也一路从她的腰际摸到臀部。

意怀凉扭了扭身体,忍不住开口道:“喂喂喂,我怎么觉得,你不开心是假,想占我便宜才是真?”

霍西从她胸前把头抬起来,脸上的笑容熠熠生辉,哪有半点闷闷不乐的样子?“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开心了?”他说完就扶着意怀凉的后脑勺,用力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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