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白,阳光直射进来,带着些须的暖意,我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伸了伸懒腰,把被子掀开。我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昨天由于很晚才睡下,头还有些晕,脑子像被一张网紧紧地套着,一阵阵地发痛。
“醒了?”罗红走进来,腰上系着围巾,一副家庭主妇的风范。
我虚弱地笑了一下:“你早起了,怎么不叫我?”
罗红撇着嘴笑着,把地上的被子收起,叠整齐,放在床上。“看你睡得那么香,不忍心叫你。诶,你脸色不太好,还有些发烫,你感冒了吗?”罗红一会把手放在我的额头上,一会放在自己额头上,仔细地感觉着体温,脸上掩饰不住地关切。
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浑身懒洋洋的,走到床边坐下:“没事,只是睡得时间太长了,头有些晕,过一会儿就好了。”
“晚上你睡床上,我打地铺。”罗红挨着我坐着,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你要不忍心的话,咱们以后几天都睡床上。”罗红的脸刷一下红了,像天边最美的霞光。她把头转了过去,有一股欲说还羞的味道。
“我说了没事了,一切照旧吧!”我有些不耐烦,摆了摆手,把头转向一边。一夜的辗转反侧,不要指望早起还会有好心情,就好象干涸许久的情感,一经激活,难免会有不堪承受之重。
“哦。”罗红的情绪受到了影响,开始变得低沉起来,“那去吃饭吧,尝尝我的手艺,说实话,我很少做饭的,也不太会做。”
看着罗红眼里升起的一丝期待,我不忍再拂绝她的好意,更何况,我确实饿了。罗红马上兴奋起来,拉着我就往外跑,我也高兴起来,看她的模样,今天的早饭一定值得期待。
空旷的堂屋,正墙上挂着神像,下面有一个长条状的案几,盘子里插着几根未燃尽的香烛,香灰剥落,从盘子里淤出,在盘子周围形成了个圈。农村都有烧香的习惯,逢年过节,婚丧嫁娶,以及还愿,都会点起袅袅香烛。看情形,这香烛已经插上很久了,颜色变得灰暗,好象一直都没有换过,我很奇怪,这在崇神拜佛的乡下人家里是很避讳的。
饭桌孤零零地摆在正中,外围放着几条凳子,电灯泡挂在上方,上面蒙了一层灰尘。
“他们都没在家,我醒来的时候就是这样,很奇怪,不知道他们到哪里去了。厨房里放着一堆柴火,看起来从没动过,灶里空落落的,不知道昨天他们怎么做的饭。我怕你醒的时候饿,就自己张罗了点饭,你迁就着吃吧。”罗红看出了我心里的疑惑,谢家父母就算再不欢迎我们的到来,也不至于这么不合情理,在一个早晨,他们不见了。根据罗红的描述,他们好象没吃饭,只是给我们准备了升火的柴火。他们去哪里了?
罗红是个诚实的女人,她说她不太会做饭,我以为她是谦虚,其实这是真的。她说过让我迁就着吃,我也没有理由回绝。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使是有米,对拙妇来说,也是难为的。
很庆幸的是,罗红还是把米做熟了,尽管有些干,还有些糊味,嚼在嘴里咯吱作响,青菜做得蛮有味道,我只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它太咸了,我的味蕾承受着严重的考验。
罗红双手支在桌上,睁大眼睛看着我,目光里满是期待,几乎要涌出来,我只得强忍着咽下去:“恩,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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