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够绝的,你什么都能放下,但为什么就不能放下那件事!你是一个自负的人,什么忘不掉谷雨,你只是在标榜自己是个衷情的绝世好男人!你为什么要叫柳青阁,怎么不改名叫柳下惠啊!”
我颓了,身子深深陷在椅子里,那种感觉仿佛一叶扁舟飘荡在海上,海风肆虐,我找不到岸。梁宾抓住我的肩头,使劲摇晃:“你醒醒吧!柳青阁和梁宾还是好兄弟。”
“一辈子的好兄弟?”
“对!一辈子的好兄弟!”梁宾在我肩上用力一拍,目光很坚定。
我们接着喝酒,借着酒尽胡言乱语,天南地北地胡侃一通。好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我更是多喝了几杯,喝着喝着就脑子里一片模糊,再也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等到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时分了,头昏昏沉沉的,感觉少了什么东西,伸手一摸头,猛地冲镜子跑去。
梁宾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怎么样,精神很多了吧?昨天背着你去理发店,可把我累坏了。你怎么那么沉呐,我看你也并不胖啊。对了,跟你算笔帐,昨天吃饭花了七百,我付了,给你剪头发二十。还有,送你去理发店的时候你吐了我一身,那是我最好的衣服,平常都不拿出来穿的,让你给吐得没法穿了,那衣服买的时候一千二,现在可能便宜了,那也得一千块。行了,加一块你算算是多少钱吧。我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私自决定剪掉你的头发,赔偿你人身损失费一千七,可能你短时间内接受不了,再赔偿你精神损失费二十。得,咱们两清了。我去警队报到去了,给你买了盒饭,放在桌子上,吃完滚蛋,有事再联络。”
我还没反应过来,梁宾已经没了踪影,这个混蛋!照了下镜子,发现自己还算年轻,以前我几乎从不照镜子,因为镜子中的人让我心烦。当一个人对整个世界都悲观绝望的时候,他绝不会对自己感兴趣。见了梁宾之后,以前积郁的心情开朗很多,有过“他乡遇故知”经验的人都知道,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情感。
回到研究所,所有同事的表情都很惊讶,尤其是那位传达室的小妹妹,嘴巴都合不拢了,仿佛我比以前还要怪异,叫了声:“李俊基!”
我笑了一下,对她说:“柳青阁。”
老教授看了我一眼,很是欣慰:“年轻人,新的一天开始了。现在,开始工作!”
实验室里到处充斥着福尔马林的气味,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味道,如同一只馋嘴的猫闻见了鱼腥。我脱下风衣,换上白大褂,带上橡胶手套,开始我的工作。多年以来,我一直在和试管和骨骼打交道,它们是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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