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译,你怎么,唉!你倒是快点呀!把肉剁好了拿给我!”程烟儿毫不客气的用命令的口吻对另一旁的林译说。
“嗯……好的,再稍等一会儿。”
林译埋头努力的对付着这付差事,菜刀的起落程烟儿基本上没有看见,甚至她都没有看见砧板周围星星点点的肉末,可程烟儿还是发火了,其原因正是因为看见林译没心没肺的专心样,而且功夫还恰到火候的叫程芸都满意的赞扬了好久,这样心细忍耐的男人绝种到令她心烦意乱。
快要过小年了,平常人家早已备好了年货,这一家人也正在不急不忙的准备着过年要吃的菜肴。林自强用火夹在一只猪头上用功,他要使足了劲才能把猪头上的毛烫干净,这一番工作下来他早已经满头大汗了。程芸在水池旁洗菜、捞菜,动作熟练的把菜梗和菜叶折断,然后去淘米煮饭,谁都知道她在认真的准备今天晚上的晚饭。
可是两个大人根本就不在乎两个孩子在磨蹭什么,置备年货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包象征着团团圆圆的油豆腐圆子,而这一切手续都要在吃过晚饭后一家人坐下来慢慢的进行的。
“你用那么大劲做什么?这又不是你们在军营里练功夫,肉剁得这么碎怎么吃?包圆子的肉有一些零星的块状才是最好的。”程烟儿故意找茬,鸡蛋里挑不出骨头,她就想办法把鸡蛋变成母鸡。
“芸姨说剁成这样就行了。”林译放下手中的菜刀,抬头望着站在他对面的程烟儿,压低了声音说,说话之间还瞧了一眼厨房里的程芸。
“我妈说的是,你可以把肉剁成肉末,但是没有说这样的肉末可以拿来包圆子,这肉末拿去当包子馅别人还嫌细呢!你是不是每天都无聊得帮我妈剁肉末练出来的伸手?还真是把你在军营里练就的一身本领都应用到了适当的地方了,我真是佩服你,佩服得五体投地。”
程烟儿总是在适当的时候适当的讽刺一下林译,而且这讽刺还总能立竿见影的看到效果,林译平静的脸上立马多了一层阴霾。这些话历史性的留在了此时此刻,就是在两天后程烟儿就后悔不已,她简直恨不得把以前说过的所有嘲讽军人或者带有轻蔑军人意味的话连空气带残渣的全部吞回肚子里,宁愿烂死了也不吐出来。
“嗯!我知道了,我收拾完再吃饭。”林译说话的语气总是平淡的,没有半点波澜,他瞥见程烟儿眉舞飞扬的眼,只顾埋头做事情,他知道这个女孩对自己有成见,可是即使多么努力的想和女孩友好的相处在同一个屋檐下,可他还是办不到,因为这个总是带着刺的女孩是一个朵绚烂绽放的玫瑰,叫人可望而不可即。
林译背对着程烟儿收拾着桌上的砧板和什物,小心翼翼的把东西都摆放到角落里一个已经堆满了年货的小桌上,就连他仔细的样子也让程烟儿看着心里愤愤不已。
程烟儿一股脑把手上的一盘装满了配菜的碗重重的“放”在餐桌上,屋里的另外三人都惊讶的回身瞧着她。
“你干吗?”程芸稍有责备的语气。
“……”程烟儿红了脸,“我只是想说,这些配菜应该先搅拌进肉末里,等会再搅就匆忙了。”
程烟儿好不容易找出一个说辞,话还没说完那碗已经被林译倒进了装肉末的盆里,这个男人已经开始默默的做他该做的事情。
“你没搅过,我来。”程烟儿夺过林译手中的筷子,要搅拌肉末。
林译用胳膊拦在程烟儿面前,淡淡的笑着,没有言语,他的手都没有离开过装肉末的盆,而程烟儿的样子更像是做作的把戏,于是,再也没有强求的程烟儿走进了自己的屋子。
再无话题。
林译先吃完饭,早早的就上班去了,自从程烟儿放假住在家里,基本上林译上的都是晚班,对于那些早已痛恨甚至害怕上晚班的同事们而言,这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事情也就是在一样一个普通得甚至有些寂寥的夜里发生了。
经过可以说很简单,但离复杂也很沾边,如果用一个普通人的逻辑来思考,这事情就是一帮小混混故意找茬,要是往复杂里说,就是在黑色的笼罩下,一旦利益关系破裂那么人的生命价值就开始贬值了。
那天夜里林译一直没有睡,他看着窗外寒风嗖嗖的从树叶的缝隙间飞过觉得很有趣,从前他从来也没有留心去观察过生活,当兵,训练,战友,这一切已经占据满了他从前的生活,可是就在这个冬季,他在军营以外的家里体味着别样的生活意义。
“啊……不要啊!”一个刺耳的声音在寂寥的黑夜格外的清晰,声音里传达着一个信息惊恐、慌乱、求助。
林译一个激灵从椅子上跃起,他的同事小李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回头用一副胆瑟的目光看着这个老兵。
“你做什么?”懦弱的男人第一反应,可一句话只不过刚说出第一个字,林译已经奔出警卫室站在了小区的空地上四处巡视。“你不要多管闲事,快进来。”
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他并不知道这一场劫难会如何的改变自己的命运,也许就这样走向死亡,也许在也无法回头,也许这一辈子都无法再看见心爱的人了,可林译根本就没打算听进去,他已经判断出声音来的方向,片刻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
“别去!……”小李喊都喊不住,一个人立在窗户口,忧郁了片刻,起身穿起棉衣拿出自己的警棍,最后还不忘用对讲机给小区另一个出口的警卫通了个信,于是很苦恼的跨出警卫室朝同一个方向走去,谁都没有想到事情会比他预料的严重千百倍。
黑夜里,小李分不清方向,他所站的地方小区的灯光还能隐约的影射到,在往外走就是一片荒芜的草皮了,他愤愤不已的咒骂这个该死的天气,咒骂为什么今夜他会守后门,他抬头望去过小区外零星的林立着几栋矮小的楼房,那都旧时代的建筑了,也许根本就没有几个人住在那儿了吧,他越想心底越没有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