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道上,路人稀疏,程烟儿和林译前脚跟后脚跟的步行在空荡荡的大道上。
程烟儿加快脚步,林译并不拖沓,程烟儿放慢脚步,林译则闲庭信步,松弛之间仍显现出一个军人飒爽肃穆的身姿。林译越是如此程烟儿越是憋气,急刹脚步,转身的距离,两人再一次亲密接触,陆苏雨撞在了林译的胸膛上。
“你……你想做什么?……大道这么宽,你离我那么近做什么?”程烟儿顾不上淑女形象几乎是吼出声来。
“烟儿。”林译不慌忙,一脸的稳重。
“谁让你这样叫我的名字的,你以为你是谁呀!不要以为长我几岁就可以拿年纪压人,我告诉你,本小姐从来也不吃这一套。今天索性说个明白,你也听清楚了,我姓程,你姓林,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虽然你的爸和我妈是夫妻,但是你我之间什么都不是?所以,别管我叫妹妹,我程烟儿……从来都没有哥哥,从来都是一个人,从来……”程烟儿还觉得气话没有说完,还不忘加上一句,“像你这样种人,连自己的亲妹妹都可以抛弃的,你还能……还能做出什么来?”
血液凝固,这些年来即使林译知道自己的作为很过分,但是从来也没有人当着他的面说过重话。林译感觉脑袋立刻被重磅“咚”的一下击中,血液凝聚到大脑的至高点,然后燃烧、沸腾,大脑混浊,意识零星。
程烟儿见林译目光涣散,思想游离,越发的气恼。
“离我远点!从今往后,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你最好在我十米开外,我告诉你,我程烟儿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同样的事情发生一次可以原谅,发生两次可以忍耐,发生第三次就一点余地都没有了,你……你,我告诉你……我告诉你。”
程烟儿不知觉自己的脸已通红,女生的心思男生怎么会懂得,林译仍旧为自己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而懊恼,两个人站在大道上,像一道活风景,别人看着你的生活,而你的生活也在别人的注视之下。
“我不会把属于我的东西让给别人。”程烟儿整理着自己的情绪,大声的说。
林译懵了,不知所由的望着程烟儿。
“实话告诉你,我对你从来都没有好的印象。打从九年前,雨不顾一切哭着寻你的生死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开始憎恨你了。雨是你的亲妹妹,你一声不吭的抛下她一个人就罢了,就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都可以不闻不问,当她躺在病床上丝毫不能动弹的时候,你在哪里?当她执照的为了等你回家不吃不喝的时候,你又在哪里?这些年来你身为一个她的哥哥,你为了雨做过什么,写过一封信吗?在她生日的时候又送过生日贺卡吗?你就连一声祝福都没有,现在好了,等她快要把过去都忘记的时候,你回来做什么?现在你有什么资格让雨叫你哥哥,你以为你还有资格吗?”
这些话如同枪林弹雨,齐刷刷的都扫向了林译的心脏,疼痛一阵阵的传递到大脑,视线渐渐模糊,口中还喃喃念着一个人的名字。这些年来林译一直在找各种借口,他想要逃避妹妹的依赖,想要躲避这个世界的纷杂,想要一个人承受天和地。
可是,一个男人的软弱需得要时间来退却,当林译成长为一个坚毅的男子的时候,他更加找不到一个可以给妹妹的借口,自己为什么没有给妹妹任何的消息,一个新年的问候,一个生日的祝福,或者一个关心的话语,每每当他拿起电话的时候,喉结都像被水泥堵住了似的,在话筒的这一头声音就开始哽咽含糊不清了。后来才明白,在心底找的再多的借口,都不如一个当面的解释。
“我对不起小雨。”林译深重的叹息,敲击着程烟儿的心脏,她的嘴没有心柔软。
“我看不起你,从知道你的第一天起就看不起你,现在虽然我们住在同一屋檐下,但是,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的瓜葛,家是你的也是我的,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在家也好,在外面也好和我保持距离,如果你还想留有一点作为男人的形象,希望你自重,还有,有三点你必须遵守,一,房间是我的,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可以使用,但是绝对不可以睡我的床;二,在家以外的地方,不要让别人觉得我认识你,我不讨厌当兵的人,但是,我讨厌某些人把当兵当作借口,以为可以躲开现实的鸵鸟;最后一点……”
林译平静的脸能给人一种祥和的宁静,那双明亮的瞳孔的注视可以融化掉炙热的心,程烟儿无知觉的平静了下来,愤懑被渐渐压抑。
“无论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想远离雨,你毕竟是她唯一的哥哥!”
林译麻木的心被程烟儿的一句话温暖了,这个女孩其实有一颗温暖的心,相比较之下自己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混蛋,一想到这,林译愈发的为小雨难过起来,如果当初没有选择离开,小雨唯一的哥哥会不会给她一个完整的家,会不会两兄妹相依为命的渡过成长的每一个日夜。
“闷……闷葫芦?”
程烟儿对于林译的呆滞表情已经发表了全部的意见,最后很无奈的扭头,朝汽车站快步走去。留下林译一个人站在偌大的街道上,心却还停留在十年前的日日夜夜里。
人世间最多的遗憾就是时间永远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