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以前在客房部颜又又和大家一样讨厌章黎的严厉,但今天换到老板的角度来看,她却很感动。因为她知道,章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饭店好,饭店的生意刻不容缓,荔园红的确需要这样一个有执行力的人。为此她特意向章黎道谢,章黎仍然冷口冷面地回答:“你别谢我,我可不是为你做的,这个饭店由谁承包都是属于月苑酒店的!”
荔园红的早市生意好转之后,颜又又结识了不少在公司做行政工作的人,热情豪爽的她自此多了一项新任务,只要碰到他们跟家人喝早茶就会替他们签单免费,午市晚市至少也要打个8折,但只限于她一人签单。与此形成反差的是,对于老板级别的人物来消费,她是从来不签单的,只会亲自到场招呼和以她的名义送几个菜。当然颜又又后期已很少在早茶时间露面,一支笔签单的制度又免去了朋友们找部长、经理免单的可能,毕竟她这里不是慈善机构。柯卫欣赏而又疑惑地追问细节,这时她总是神秘地笑而不答。
颜又又的投资总是以小搏大。她为做行政工作的人免了一些私人消费,很自然的,这些人就把公司接待应酬的消费关照到这里来了。而身为饭店老板亲自接待和送菜是对客人的重视,这种感情投资为颜又又赢得了更多的生意。只是有一点,她戒酒了,无论什么情况什么场合她都不会再喝酒,这是保护自己也是对往事的痛悔。爱人已去,逝者如斯,她已为自己的幼稚付出了血淋淋的代价,也为那份纯得不容一丝杂质的感情耗尽了能量,她没有什么可遗憾的,现在她只想用坚强来武装脆弱,只想为了荔园红好好活下去。
荔园红的生意越来越红火,颜又又和章黎也第一次因意见不同发生了冲突。
这天来了几个人吃饭,吃到最后一道菜时,客人突然投诉吃到了一个蟑螂。那几个客人在大厅大声指责服务员,部长赶快跑过去打圆场,她让厨房重炒了一盘菜端上来,又不停向客人道歉说这个菜的费用会从账单里减掉。客人们仍然很不高兴,其中一个年轻男人一声不吭地拿出相机就拍起来,他不仅拍下了桌上的菜,还拍下了饭店的内景。部长急了,拦着客人不让拍,说饭店里不准拍照。那男人冷笑着说道:“我是晚报的记者,你们这里的食品卫生有严重问题,我要给你们曝光!”
就在部长和服务员们被吓懵了的时候,章黎走了过去,让他们把记者证拿出来。那男人掏出一个绿本本,“啪”地甩到桌面上。章黎拿起来细心地查看了很久,突然之间她鄙夷地撇了撇嘴:“这个证件是假的!你们是想来吃白食吧?我们的菜从来都没有出现过问题,这个蟑螂肯定是你们放进去的!”
那男人恼羞成怒地一把抢回证件,就和章黎在大厅里吵了起来,满堂宾客都看向了这边。颜又又慌忙跑了过去,她一边暗示部长把章黎拉进去,一边满脸笑容地说:“记者同志请息怒!记者同志请息怒!”结果她不仅免了那顿饭的费用,还送给几个假记者好酒好烟,把他们打发走了。
颜又又回过头责怪章黎没有处理好这件事情,章黎火了,“那个证件就是假的,这伙人就是来吃白食的,你为什么要纵容他们!”
颜又又也很生气,“为什么你不看看当时是什么场合?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看我们笑话吗?不管这件事是真是假,最终传出去还是我们吃亏,你就不能忍一忍吗?”
“这种毫无道理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忍?告诉你,这些烂仔在你这里吃到了白食下次还会来得更多!好吧!生意是你自己的,关我屁事!”章黎把身上的工作服脱下来扔在了颜又又身上,气冲冲地扭头走了。她在客房部接触过的大都是高素质的客人,哪像饭店这么鱼龙混杂!
颜又又抱着章黎的工作服疲惫不堪地坐了下来,她发现她年少时的火暴性子已不知不觉被生活磨平了,如果发脾气能解决问题,她又何尝想忍?忍,是心上架着的一把刀啊!
洪下定了决心要嫁给程启淮。
程启淮入主月苑酒店之后,魅力指数随着他的身价一起暴长,一下子成了全城名媛闺秀们关注的焦点。虽然他很长时间没有和其他女人厮混的迹象,但洪能感觉得到他身边那些窥视的眼睛,如果不是公务繁忙的话,生性风流的他一定来者不拒吧。她把身边追逐她的男人比来比去,还是觉得程启淮最出色,与其普遍撒网何不重点培养呢?凭着两人相近的脾性和为他打下的江山,他也应当给她一个名分,何况没有人比自己更适合他。可当她理所当然地向他提出结婚时,他却当个玩笑哈哈大笑了一通。洪急了,一条条数落起自己如何付出,这时他总是搬出一堆经济上的、事业上的各种借口,许下一些模糊而遥远的承诺来哄她。
洪心有不甘,她的电话开始如蛆附骨般围剿他,她用尽种种高超手段誓要揪出他的不轨行为,却不愿想万一真的查到了,他们的关系将面临怎样的崩盘。她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这是在把他往外推,可一到没他消息时她就控制不了地发狂。女人的清醒和理智全是用来对付可有可无的人,而对于自己深爱的男人总是会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