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当格外小心,敌人无时无刻不想夺到此剑,这是一条充满了荆棘和鲜血的漫漫长途——”启思明主席顿了顿,喘了喘气,随之仰头靠在了椅背上,惘然地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苦涩地笑了笑,忧伤地说:“回首六十年前,戎马疆场,策马扬鞭,英雄豪迈;十六年前,又被推举为宇宙星际联合组织的主席一职,可谓人生最精彩辉煌的时刻,我被寄予厚望,但我却辜负了宇宙人民对我的信任和重托,导致了今日宇宙的战乱,以致硝烟四起,生灵涂炭,我真是惭愧--惭愧呀!让我死后如何去面对前面五十五位主席的在天之灵呢”说到这,不禁老泪簌簌而下悲伤之情溢于言表。
“主席,请不要难过,您的伤势不允许激动。”海博劝慰道。
启思明主席只是挥了挥手,吃力且断断续续地说:“你还是——还是快点儿——离开这里为好,敌人——敌人的鼻子是很灵敏的,恐怕——恐怕很快——就会发现这里——”他有一口气没一口气地说着,呼吸越发困难,不时出现剧烈的咳嗽,嘴角处又淌出了鲜血,眼神也越发黯淡无光。
海博闻听此言,忙规劝启思明主席速速离开此地,而主席只是让海博先行离开,即刻启程,越快越好。海博走到了书房门口,又回头凝视了一眼启思明主席,然后,黯然离去。此刻,窗外夕阳西下,黄昏徘徊在天际。
启思明主席望着海博远去的背影,脸上绽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眼神中充满着企盼和祝福。不久,生命的洪流一下子嘎然而止,启思明主席的心脏在落日余辉中停止了跳动。
海博从往昔的回忆中回过了神,收敛了自己的感伤。他抬起了靠着的额头,露出一副刚毅中带着沧桑的脸庞,剑眉倒竖、目光炯炯、气度不凡。他拿起书桌台上的剑柄紧攥于手中,心里暗自思忖:“整整六年了,我还是无法找到这柄光剑的主人,这可如何是好啊!"海博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禁心生愧疚,对不住启思明主席的临终嘱托和挣扎在战火中的苍生,不由得悲从中来。
这时,舱外甬道上传来了急促地脚步声。随后,首杰参谋长通过舱门对话机询问是否可以进入舱室,海博连忙起身应道:“进来吧!”
舱门迅速从中间打开,一位身着和平卫队军官服的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走进了舱室,他走到了海博面前,恭敬地说:“海先生,法瑞将军希望阁下立即乘上‘星辰’号飞船脱离主舰,即刻起航。此刻,敌人的一支舰队已经逼近了我方舰队,只怕要有一场恶仗发生,所以将军念及危险太大,诚恳地要求海先生立即离开主舰。”
“首杰参谋长,法瑞这家伙可真不够朋友啊!有仗打,却让我一走了之,他能打仗,我也绝不比他差,难道我是贪生怕死之辈不用多说,你在前面带路,我要亲自去见见他,当面跟他理论理论。”紧接着,海博将紧攥于手中的剑柄塞人了长袍的内衬中。
这番略带责备的措辞,其实并不是海博的真心话,只是希望能再去见一见这位久别重逢,却又仓促分别的朋友,那位威名赫赫的将军——法瑞。海博清楚地知道,眼前的敌人绝不是什么小角色,此战必然生死未卜,怕这一离别将再难想见。首杰参谋长拗不过他,只得带路,两人匆匆地离开了这间舱室,舱门在两人身后随即关闭。
海博教授为何会身在此处,这说来也是一段奇遇。告别了启思明主席后,历经五年零十个月的艰苦寻觅,走过了数十个星球,涉过了千山万水,竟然无法寻觅得一人能够启动或驾驭他手中的光剑。这种大海捞针般的生活可谓永无止境,前途渺茫。而另一方面,以雷萨帝国为首的侵略者,伙同其他三个帝国一起进行侵吞和瓜分宇宙的战争,至此已经十七年了。隶属于宇宙星际联合组织的和平卫队并未被完全消灭,他们依然在进行抵抗。和平卫队共有二十七支舰队,二十四个集团军,如今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实力了,而其中的第七舰队的编制还算完整,该舰队的总司令便是法瑞将军,上将军衔。海博在两个月前遇到了这只舰队,因此见到了令其欣喜的法瑞将军,而法瑞也极为高兴,原来曾经两人是同窗同学,且是知己好友,只不过一个主攻物理,一个学习军事,最终,海博进了科学院,而法瑞则进了和平卫队,从此两人便很少有时间见面了,并且在战争中已有十余年未通一次信了。就这样,海博将自己的使命告诉了法瑞,让其协助自己,现在,法瑞正要护送海博去一个遥远的太阳系,海博打算到那里去寻查一下。
这时候,一声声近在咫尺的惊雷似的爆炸声排山倒海地钻入了耳中,震耳欲聋,似天崩地裂般可怕,从主舰的左右两舷同时传来。刹那间,战舰好像一艘正行使于惊涛骇浪中的小舟,左右颠簸晃荡着,极不稳当,十分危险,似要被风浪打沉。爆炸声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