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才有意识地环顾了一下病房四周。窗台上,摆了一束百合,她妈妈的床头的果盘里垒着一盘苹果。整间屋子里充满了水果和百合花的清香。窗帘上还贴了一个笑脸。茜茜真的好细心,她把床下的用来接尿的盆也用一个塑料袋装好扎紧的。我弩了一下嘴,让刘红看看这些,腰上却被她轻轻地掐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茜茜的妈妈醒了,看见我们在那里坐着,可能也知道我们是她女儿的同学,嘴角微微翘了一下,她浮肿的脸上已经看不出是笑还是愁了。
“阿姨,你要不要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弄。”我说。
茜茜的妈妈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
由于是第一次见面,而且茜茜妈妈病得厉害,我们都没有说什么话,静静地在那里坐着。这时我发现她妈妈没有输水。“病这么严重医生怎么不输水呢?”我问。旁边病友家属说:“听她们说她们可能差点钱,还没有办理入院手续哦。”
“妈的,医院怎么能这样?人都病成这样了,还惦记那点钱,这不都去准备了吗?为什么还不上药呢?”我在病房里骂到。然后我跑到护士站和护士大吵了一架,一个护士才跑来挂了一瓶水。我想可能就只是一瓶生理盐水,其他什么药都没有加的。但总比没有输好吧?你想一个食道癌病人,连喝水都困难,输一点水,起码可以保证身体的水分嘛。水输了,麻烦也来了,一会,茜茜的妈妈要解手,我叫刘红去搀一下她,可她不去,茜茜妈妈看出了刘红不愿意,就自己一个人费力的撑起来,这时旁边病友的家属看见马上走过来把这尴尬化解了。我当时真的很生气,料想要是自己的父母生病,刘红可能也不会照料一下的。当然我还是希望自己的父母长命百岁。
晚上我和刘红就在医院买了盒快餐吃了,刘红就躺在椅子上看电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我坐在凳子上没有睡,我一点也不敢大意,怕有什么闪失。第二天凌晨四点多,茜茜才出现在我的面前。看着她疲惫的样子,我有些怜爱,顺手在果篮里拿了一个苹果递给她,然后问:“钱筹得怎样了?”我真是个戳锅漏,哪壶不开提哪壶,茜茜听了我的问话后,捂着嘴就跑出了病房,蹲在病房走廊的一个角落偷偷地哭起来。
“别哭了,一切都会过去的。”我跑过去安慰她。
茜茜一下子站起来转过身,把我紧紧地抱住。泪水不断地落在我的肩上。弄得我手足无措,你说这推开也不好,不推开也不好,只有让她这样子抱着。由于没有看时间,不知道过了好久,可能有一炷香的功夫吧,茜茜才擦干眼泪,有些歉意地对我说:“不好意思,让你觉都没有睡,你和刘红回去再睡一会儿吧,等会儿还要上班。”“哦,钱,你别为我操心,没有什么问题了。”她补充说。
“哦,你有什么困难,你就给我们说一声,我们都会帮你渡过难关的。”看着眼前这个柔弱而美丽的女孩,肩上承担着如此重的担子,鼻子不免有些发酸。茜茜只是点点头。
第二天下午下班,我就和刘红商量在我的卡上取了一千元给茜茜,刘红开始不同意给这样多,说给个四五百算了,我说茜茜人不错,又是她的好朋友,她现在正需要钱,我们不帮她谁帮她呀?后来刘红就没有反对了。我把钱拿给茜茜的时候,茜茜把钱拿在手里,脚尖不停地攥着水泥地板,什么话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