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两个人正在下棋,靠左边的是一名一身黑色休闲装的老者,年纪在六十岁左右,一脸的英气,一双洞彻人心的蓝眸此时正在斜睨着僵硬在门前的叶初寒。
而另外一个,身穿黑色教士服,不难看出他就是牧师,而此时牧师拿着棋子的手也僵硬在半空中,满是沟壑的脸上落满了惊怔。
叶初寒忽然觉得有种如梦初醒般的真实感,眼前的这一切都不是幻觉,因为在他面前的那位牧师的脸是他从未见过的清晰。
从既具有性格的剑眉,薄利的嘴唇,如玻璃一样淡漠的黑色眼眸,如希腊雕像般俊美的五官,哪一处都能看得出和叶初寒的相似程度……
“初寒……”牧师放下了手中的棋子,苍老的眸子中扬着丝丝疲倦,沉默的望着叶初寒半响后,启动着双唇,苍老道,声音里能听出那强忍的颤抖。
头越来越昏,叶初寒几乎怀疑自己出现了严重的幻觉。
一切都静止了……
阳光忽然变得厚重起来,打落在叶初寒身上,深深地凝固着……
他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整个世界静悄悄的,一片空白。
初寒……
从他口中发出的这两个字,叶初寒听得如此真切,他的气息,他的目光,他说话时候的神态,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他,这……
不是幻觉!
这是真的!
“二叔……?”叶初寒的心剧烈的跳动了一下,这种感觉让他胆战心惊,低沉的嗓音暗哑的发出喉咙。
叶初寒强稳住颤抖的步伐,大步踏进了屋内,走到了惚因牧师的面前,在终于认清现实,认清此时坐在他面前的人正是他的二叔后,他的脸色渐渐沉郁,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手背上青筋暴起。
“当年你没死?”叶初寒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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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阳光很安静,窗户的玻璃被照得有些反光,闪啊闪,明亮得令人眩晕。
风似乎也轻轻的。
“啊,夫人,您回来了!”玄关处忽然传来了管家的声音,音量似乎很大,故意提高着,似乎在告诉着卧室内的白筱童。
“你大声嚷嚷什么?每次回来也没看你这么大呼小叫!”叶夫人瞪了一眼管家,有些心情不顺的说。
“把行李拿到楼上,短期内不回去了,初寒如今的这个案子这么焦灼,我得看看能帮得上他什么。”叶夫人将手中的行李扔给了一旁的佣人,对着管家说。
“夫人。”白筱童早已经站起身子,对着走进客厅的叶夫人,大方的称呼着她。
“你怎么在这?你不是离开了?”叶夫人蹙眉,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
“是,最终又回来了。”白筱童笑着点了点头,对于叶夫人眼底的厌恶不去理会,依旧用着莲花般精美的笑意面对着她。
“我可没有我儿子那么大的胸襟,可以原谅亲手杀死自己孩子的女人。”叶夫人冷冷的看着白筱童,声音一贯的严厉。
“我理解。”白筱童深深吸气,将目光凝聚在叶夫人冷厉的眼眸上,轻轻的说,浓密的睫毛像蝴蝶的羽翼般芊细美好,随着她的呼吸,轻轻的颤抖着。
“你理解还留在这里?”叶夫人的面部渐渐有些扭曲,浑身弥漫着一触即发的怒气。
“夫人,对不起。”如水的眸子如清泉般清零,美丽的波纹轻轻浮动,声音柔柔的,能听出其中的歉意和真诚。
叶夫人一怔,停止的背脊有些僵凝,夜雾般的眼睛疑惑的看着白筱童,不明白她此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是跟您说一声对不起,我骗了你们,我并没有打掉孩子。”
“什么?”
“其实一直以来我很尊敬您的,虽然您很讨厌我,可是我知道你是因为爱叶初寒,我依然觉得你是天底下最好的母亲。可是……”白筱童忽然停顿了一下,微笑着,笑容轻轻淡淡。
“我做不到您的要求,离开叶初寒了,应该来说,我如果那么做最受伤害的两人是我和叶初寒才对……”白筱童的声音低低的,轻轻的,有种低柔的感情在字句之间萦绕。叶夫人细细的眉毛开始微微蹙起,眼底波光在流转。
“我不会离开叶初寒,我也不想离开他,我爱他!”轻柔的语气有着对叶初寒深深的眷恋之情,水眸里的流动的清波让她看起来就像是天底下最痴情的女子一样,诉说着自己无怨无悔的爱恋。
窗外的阳光忽然不再灿烂,四周的一切渐渐开始黯淡失色,因为仿若所有的光芒都聚集在了白筱童的身上。
那光芒恍如是从白筱童的体内迸射而出,无比明亮,美丽刺眼得令人眩晕。
白筱童的声音依然很轻,然而清晰坚定,有那么一瞬间,叶夫人竟被白筱童大而深的眼睛里如海水一样深邃的情感吸引,似乎从她那双眸子里,看到了她和叶初寒两人的相濡以沫,不离不弃。
“我知道夫人讨厌我,我只能希望和祈祷,夫人会对我的看法有些改观吧,至于讨厌不讨厌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盈盈笑眼转向叶夫人,声音不卑不亢,望着她的目光带着尊敬和柔和。
“你是在向我示威?”叶夫人被她这么一看,声音忽然自己有了意识一样,不受控制的降下了几分。
“夫人难道看不出我的诚恳?”如菊般的笑漾在白筱童的唇边,轻声反问着,没有任何的挑衅和不满,“孩子我会生下来,您永远是孩子的奶奶。”
叶夫人挑眉,被白筱童这么一反问,一时间有些语塞,只能斜睨着笑眼盈盈望向自己的白筱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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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幽静,灯光昏黄。
深紫色的皮质沙发内叶初寒整个伟岸的身体塌陷进去,他仅仅只开了一盏落地灯,自从教堂里回来,他就一直僵坐在沙发上,黑色的眼瞳一动不动。
“初寒哥,教堂里有你意想不到的人呢。”
意想不到的人,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