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该如何一点一点的和她解释,他想求得她的恕罪!
“一起过?你爱我?”白筱童抬起睫毛,眼睛如琥珀般淡淡透明,红唇边有着讥讽的笑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
“我爱你,童童,你说过的,此情不渝。”叶初寒怕了,慌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白筱童,从未见过,通红的眸中彷佛要滴出血来,希望能换取白筱童一丁点的饶恕。“哈……叶初寒,你知道吗?我恨你,恨你!”字字从洁白齿间挤出,阴冷的声音,彷佛从鬼域深处传来。
“我求你在我面前消失,我求你不要出现在我眼前,你滚,你离开,你滚!”白筱童忽然整个人又开始挣扎了起来,不停的挥舞着双手,不让叶初寒再靠近她半分,心脏处撕裂的痛楚中,她依旧能听见自己力竭声嘶的哭泣。
“啊——”随着她的激动,脚下也不知不觉的向后退,一个不小心,整个人就顺着楼梯直直的滚了下去……
“童童!”叶初寒在发现白筱童脚下异样的同时,已经伸出大手惊慌的向她抓去,谁知指尖竟只和她的衣角擦身而过,只能那样硬生生、残忍的看着白筱童从楼梯上滚落下去。
“童童,童童!”叶初寒拼命的喊着她的名字,慌乱的跑下楼梯,大手用力的搂起已经跌落在第一层楼梯台阶处陷入昏迷的白筱童。
曾经清澈如水的相思,暗香萦绕的缠绵,哪里去了,哪里去了?
她当初是多么期待着,那坚定如山的爱恋。
恨他,恨他。
她用了所有的力气宣泄,直到沉入深深的黑暗时,她才隐隐约约的察觉到,恨一个人,原来比忘记一个人要容易得多了。
“宝宝……”瘦的可见骨节的纤细手指,无力的覆在腹部,嘴里毫无力气的呢喃着。
她的宝宝……
“童童,童童,你不要吓我,我求求你不要吓我!”叶初寒紧紧的抱住白筱童,却止不住浑身冷汗潺潺,彷佛堕入冰窟中一般,不停的拍打着白筱童的脸颊。
而她裙摆处那一片怵目惊心的红色湿濡,令他的呼吸顿时一窒,心头也瞬间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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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悦坐在车子里,脸上有着宁静的笑意。
筱童姐应该原谅叶初寒了吧,她就说嘛,叶初寒才不会无缘无故的不守约定呢!
苏姬是他妹妹,当时苏姬生命垂危,他当然不可能离开了,最可恨的就是苏姬,干嘛故意不吃药,故意拖延叶初寒,不然两人也不会这样兜兜转转。
还在沉思的时候,忽然看见楼门里叶初寒奔出来的身影,小悦一怔,看着叶初寒怀中抱着的白筱童,立即心提到了嗓子眼处,急忙的下了车。
“这这……筱童姐她怎么了?”小悦牙齿在打颤,看着昏迷不醒的白筱童,还有那身下的红色血迹,都提醒着她此时白筱童是多么的危险。
小悦不知所措,仿佛有点吓傻了,而叶初寒一只手托住白筱童,她连忙上来帮忙托住她的头。
“医院!”叶初寒大吼,此时他的整个人已经频临失控的阶段,他做了什么?
真他吗的该死,他到底都做了什么?
若不是他害的白筱童那么激动,她怎么会失足跌下楼梯!
他把童童放在后座,她的脸色在车内的灯光下显得惨白惨白,连半点血色都没有。
他心急火燎地一边倒车,一边打电话,可是保健医生的电话一直没人接。
他把电话扔在驾驶室前台上,猛然打过方向盘调头,小悦刚刚坐下来关上车门,差点被甩下去,幸好抓到了把手。叶初寒自顾自换过档位,加大油门直奔医院而去。
他只用了十几分钟就感到了医院,下车抱着童童进急诊中心,急诊室的医生护士匆忙迎上来把童童推进去,他被阻隔在门外。整个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安静下来,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砰砰砰砰,跳得又急又快,他举起手来,手上都是血。
他有点发怔地看着指端鲜红的痕迹,之前两次原谅她说打掉孩子的时候,他是真的以为自己可以,恨得下这样的心,把企盼了很久的希望,包括渺茫用不可及的将来,都扼杀掉。只因为爱她,他最后终于以为自己可以舍得,能够做到。
亲临这一刻,才明白那种痛不可抑,他根本无法容忍这种失去,比割舍骨肉更难,是割舍唯一的将来。眼睁睁的这样,几乎要令人发狂,他真的没有办法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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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叶初寒犹如被一记响雷击在头顶,猛然向前两步,狠劲的大手抓住医生的脖领,怒吼道。
“对不起叶初寒,孩子没有保住,白小姐原本体质就差,孩子发育的不是很好,而如今受到这样的意外,流产是不可避免的现象。”医生叹了一口气,看着两眼通红的叶初寒,无奈的说着事实。
一生之中,从未尝过的寒意侵袭而至,直直地破入肌肤,直割筋骨,叶初寒想要笑,想要大声的笑,他要如何面对醒来的白筱童,他要如何告诉她,他和她的孩子,这次是真的,没了?
“你不是最厉害的妇产科医生吗?你一定有办法的,你一定有!”镌刻的五官扭曲着,叶初寒扯过医生的手臂,目光如利刃般射到医生的脸上,出了坚毅,执着,,倨傲,还带着一丝的怯意,一丝央求,一丝期盼……
“叶先生,我真的已经尽力了。”医生垂下头,无奈的叹着气,如果可以挽回那个小生命他怎么不会去做?
深邃的眼底深处,墨色在翻搅,激荡着狂风骇浪,渐渐的,一点一点的染上了不敢置信的绝望。
恍若被人手持着利刀狠狠地刺中了心窝,踉跄地连退了几步,靠在冰冷的走廊墙壁上,强劲的大手想要握起,却僵硬的怎么也握不起来。
这个孩子,是他亲手扼杀的!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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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高级病房内。白色的窗纱静静的垂落在落地窗边,屋内暖气丝丝的传来。
病床上安安静静的躺着一个人,那双清澈的如同山间清泉一般的澄净水眸静静的闭着,黑而长的睫毛服帖地盖在眼睑上,眉目如画的小脸上看不见一丁点的血色,如玫瑰般娇艳欲滴的红唇也已经透明的尽失颜色。
白筱童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