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湘赣交界叱咤风云的魏家家主,任谁也想到,竟然就是个老农装扮的寒酸老头。
魏存财,这个魏家家主,魏姓族长,夜子港镇长,此时正坐在议事厅的首座,干瘪的嘴边流有口水,不时打着哈欠,一副痴呆的迟暮老人样。
坐到最靠下的一帮年轻主事颇是意外,他们初次参加执事级别的议会,也是首次见到魏家家主,竟没想是这副稀松寻常的老头模样,于是不时交头接耳起来。
一直在代表魏存财发言的魏府管家魏方,用了两个时辰地说完目前魏家所遭遇的一些事,江匪劫船队的这样大事只是几句话带过,然后木然地站到魏存财的身后。
又是个老糊涂,众年轻主事暗暗想着。
一干执事也不说话,都是把眼睛盯在长桌上,沉默地等待。
魏家老二魏庆站了起来,作为港口总执事,他声音铿锵有力地表明了自己对江匪劫船队的态度,那就是拉拢官军进剿,彻底灭绝江匪再劫魏家船队的念头。
“同官军,覆灭之。”
咳咳,魏存财不知是刻意地,还是无意地咳了几声,打断了魏庆再说下去的激情。
魏庆憋着气,重重地坐到位子上。
此时,初晨的阳光渗进了屋里。
每季度的魏家执事议一向开的早,从南方各省赶来的总执事和执事们,为防意外,总是要提前几天到,歇在魏家府,各自私下通通气,再开上连绵几天的议事会。
“怎么淮南的老镇子没来?”魏存财终于开口了,声音干涩无力,但终归所有的人都在提着耳朵听。
老镇子,有权独立处理大小事的老资格总执事的古叫法。
一个中年执事站了起来,躬着身子道,“老爷子身体不好,遣小侄来了。前天,我还专门拜见过您。”
“有这回事吗,魏方”
“老爷,是有这么回事。”
“哦,我有些糊涂了。你坐下吧。”
“谢伯父。”
魏存财靠在椅子上又打起了哈欠,这次是靠在高椅上打起瞌睡了。
往前走了几步,魏方又站到长桌前,“家主请各位先用早饭。”
从天微青等到现在,年轻主事都饿的发慌,听到吃饭不少站了起来,准备往外走。
门口一帮小丫环们端了细粥,列着小队,从走廊过来,落在门口的年轻主事们回头看到执事们都靠着长椅上闭目养神,都慌忙回去了。
这下可出了大丑。
丫环们先有序地给执事们上了粥,轮到给后边三排最靠门口的年轻主事上粥,都面含笑意。
她们在这魏家府可是见过不少世面的。
丫环们有序地退去,到走廊传出不少嘻嘻的笑声。
众人无声响地喝起了细粥。
魏方低着身子听了一阵魏存财的话,往门外走了,到后院寻辽四去了。
听家丁们说,辽四少爷昨天歇了一晚,一大清早就往清凉寨去了。
“唉,这可怎么得了,执事议都不参加,我的少爷,你今后还怎么掌管魏家这么大的产业哟。”老头把辽四好一阵埋怨。
“还愣在这里干吗,所有的护丁都去请少爷来。”
护丁,有武艺或绝技的健壮家丁,用种种渠道负责魏家府的安全,在夜子镇,是区别于魏家镇团练的另一支庞大武装力量。
不要小看管家,这个封建时候的大奴才,他们有时候就是主人在外的眼睛,鼻子,耳朵,权利之大,难以想象。
水浒那章“杨志押送金银担吴用智取生辰纲”有段话,乃是梁中书手下的老都管对杨志说,“我在东京太师府里做公时,门下军官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