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宅子女人,辽四少爷还是个没事搞搞文化的人。
每个月初,他总是要带一大笔钱,带上长相傻逼的长贵,进府城研究小媳妇和大姑娘。
对于总被带上的长贵,辽四的说法是这样的,谁说帅哥不要个衬托的。
辽四研究很多种文化,他的课堂包括赌场,妓院,酒馆。哦,还有个府学。
在魏家捐了大量银钱的府学,辽四是个半吊子的人物。前些年,没走的时候,在这儿搂着本《金瓶梅》也能看个昏天黑地。府学的执事叫张飞,一个挺固执的老头,有个叫全府城惊艳的女儿。
大概府学,现在只是辽四在府城的一个落脚点。
前脚刚进府城,未及派长贵邀请,一帮狐朋狗友就窜来了。
这些人出身殷实,不甚读书,终日结伴闲游浪荡,与辽四早早结识,得辽四的钱银支撑,更是放荡无际。
张治阳,家里是府城大药商,他作事机深诡谲,开了家酒楼在府衙门前,为人梳理关系,专在诉讼上颠倒黑白。
郑传奇,其父是府城的缉拿头目,他本身通得拳脚,跟着他爹做了缉拿,便是最与辽四同性情的。
其余的人都是些地痞闲流,帮衬着二人为恶。
簇拥着魏张郑三人,众人浩浩荡荡地去到张治阳的“正义酒楼”。
此酒楼门面一般,装饰却好。进来出去的人都不多。
走进大门,没有小二迎接,楼底层大厅摆开六套桌椅,坐着六个讼师。
讼师们靠着椅子闭目养神,只有一个面前坐着来求事的中年人。
郑一向是开路打头的,走近楼梯,忽然回头喊了句,“四哥,那个上次骚扰芳芳的就在上头坐着。”
众人都停下来看着辽四,辽四愣着不说话。
张治阳有些抹不开脸,捏捏鼻子说,“四哥,你也知道的。我们做这行的,有生意就得接不是。”
辽四撇撇了嘴,掏出个丝帕包,打开折叠,拿出根烟来,用火柴划上了。
“嘿嘿。四哥也是好兴致。大烟不抽,专抽旱烟裹的。”
“贼秃子。这是四哥的品位,你懂什么。”
“四哥!要不兄弟们上去揍那小子一顿。”贼秃子捏着拳头准备上去。平常辽四做事大气,出手阔绰,一帮地痞那个不念辽四的情。
“四哥,只求发个话,弟兄们愿效死力。”众流氓摩拳擦掌。
张治阳十分尴尬,他的酒楼辽四可出了大力,如今做出给辽四脸上抹屎的事,这是人干的事么,于是不说话。
“唉唉唉,兄弟们别急呀。等四哥话啊。”许赖子跟张治阳亲近,朝一帮已经窜上楼梯的流氓喊。
辽四摆摆手,众流氓得令,一股脑地涌了上去。给四哥出力,那能少的了好。
一阵砰愣乱砸,几个衣着倜傥的年轻公子给郑传奇几人拎了下来,人早给众流氓打的鼻青脸肿。
“妈的。敢得罪四哥,给四哥先来一个。”贼秃子一干人把公子们押低,踹他们的腿弯,把几人逼得跪了下来。
“磕呀。我干,兄弟,不磕就往死里弄。”
张治阳招人给辽四搬来张椅子,亲自端到辽四身后,辽四就着楼梯口就坐了下来。张治阳借机搭话,
“四哥,这几个也是府城有身家的人,你看。”
“怎么,治阳。你很难做?”辽四呼出一条细长的烟,一双眼凌厉地望向张。
“我的意思就是希望四哥手下留点情,即出了气,也给兄弟一些面子。”
“知道,你们,那里得罪了我么?”辽四没搭理他,专心地羞辱公子们。
几位公子都是目中无人的货色,如今被逼地磕了头,好是羞辱,脸色都涨紫了,愤然道,
“你今日不放了我们,他日定叫你付出代价。”
“草。还敢威胁我。”
“长贵。教他们点规矩。”
啪啪啪啪,长贵出手重,几巴掌给治的,公子们半边脸肿了,眼色痴呆。
众流氓别的本事没有,都学得一番面色狰狞,也不甘落后,把公子们一顿好揍。
“放了我,放了我。”
一个公子神经都有些痴了,像个女人样尖叫。
“草。”长贵又是一巴掌治了上去,“这声音忒烦了。”
“差不多就行了。”辽四摆摆手,接过一个讼师端来的茶,揭开盖子吹着气。
“现在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我不认识你。”一个公子衣裳都给踩成几段,声音怯怯道。平常只有他们欺男霸女,那想会有今天。
“以后,你们,别靠着张家的丫头勒。”
“好,好,好,一定照办。”几位公子慌忙磕了头,连滚带爬地向门外去。
公子们刚窜到门外,一个转回头,怒道,“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