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远在异地他乡,我算是暂时逃过了“春晚”一劫。每次文艺演出都占用了同事们大量的业余时间,5点半下班后还要练上至少2个小时,让大家回不成家、买不了菜、做不好饭、接不到孩子还约不成会。大家对此怨声载道,但由于大boss颇好此道,却又敢怒不敢言。
但好景不长,很快,于主任的电话打到了刘处长办公室,告知我已经“被报名”了大合唱,合唱涉及人员众多,包括2个副局长,所以,排练时间极具亲和力,每天下午1:30――3:00,丝毫不耽误领导们下班,4:00以后,东东、芳芳们的节目才开始排练。
刘处长很郁闷,好不容易要来个能干活的人还被占去了半天,我很高兴,因为同是郁闷,换个环境总要好一些。
即使被占用了半天时间,项目还是已经如期完成了。我悄悄地告诉了邓师傅,邓师傅过目之后,大功告成,但要下周一再汇报给刘处。
为了表明我不会3:30下班,到局里排练的时候,我坚决不带包包,这一点属于无师自通。羊羊对此大加赞扬,认为我已经初得“做秀”精髓,将来一定大有可为。
不带包包的缺点就是排练结束后必须回南办上班,好在回去之后,喝杯茶的功夫就可以大家一起锁门回家了。但这段下午缺席的日子让我无意中发现了一个更为真实的南办。
第一天我回去,赫然发现办公室里一片祥和气氛,大家围坐在茶水间我的座位上一起有说有笑,其乐融融,这哪是我所熟悉的南办呀。一时间,我反躬自省,是不是由于自己的存在而使大家睚眦相见。走进一看,尚姐坐在我的位子上,正用我打废了的纸叠小衣服、小裤子,旁边范哥用彩笔画上领子、领带,钮扣等饰物,居然活泼可爱。除了“老反”所有人都齐了。
真没看出来,平时由于“恨活儿”的咬牙切齿的尚姐居然有如此童心。就连不问人间俗事的胡师傅也在一边聚精会神。邓师傅还从报纸里找来很多彩色广告,供尚姐开发出“马甲”、“连衣裙”、“袜子”、“风衣”等多个品种。
叠完了,大家赞叹一阵,就纷纷领走。但等来等去也没有我的那份,甚至在整个过程中没人理我。
“什么地方得罪了大家?”
“尚姐,叠这个干吗用呀?”
“送寒衣。”
“送寒衣?”
“送寒衣?现代版孟姜女?”我还是晕头转向。
“傻丫头,你没看这两天市场上买纸钱的多了么?送寒衣和清明一样,初冬的时候子女要给故去的老人烧纸、烧纸做的冬天穿的衣服。明天就是正日子了,这不是给大家赶着叠呢么”,尚姐伸了伸酸痛的腰,“咱们这就我会这手艺,每年都是我给大家叠,你这亮堂,我借你这地方叠了一下午了,我这人‘恨活儿’,你又不是不知道。”
“知道知道,不耽误您了。”我赶紧拎包溜走,不破坏这里难得的和谐气氛。
第二天一早就看到我桌子上一堆碎纸,还有几个无人认领的“寒衣”,郁闷到无以复加。只好打扫清爽再继续干活。
下午回来的时候,还好“送寒衣”活动已经结束。但赫然发现打扫阿姨坐在我的座位上,周围围着尚姐他们,阿姨正口若悬河:
“在我们乡下,姑娘的‘倒霉’纸不能乱丢的,有道法的人能用它‘方’人,还能用它当药引子治病。”
我这一惊非同小可。怎么半天不在,新版“人血馒头”都要出现了?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宣讲。
见我来了,阿姨有意压低了声音:
“有一年,我家的鸡莫名其妙丢了很多只,后来发现是隔壁那家偷的,我就……”
“嘿,别说了,有小姑娘在呢”,费叔不常来里,居然也出现在听众队伍里,见我在一边收拾东西,有意提醒了一下打扫阿姨。
刘处长交给我份表格,让我做好明天上交,他们的话题实在让我如坐针毡。听了费叔的话,我松了口气,他们散了,我就能继续干活了。
谁知,沉默了两分钟,不知谁说了句
“后来呢?”
打扫阿姨又打开了话匣子,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好像“大仙”上身了一般,
“我说有说不过,打又打不过,就请我们村懂道法的人给我出了个主意,半夜,我就偷偷地去了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