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袖不知是因为手上的剧痛还是心里害怕,忍不住泪水滚滚而下:“娘娘,你是要生了么?让奴婢……奴婢去叫人好么?”柳息儿怒道:“有陈太医在呢……还要叫什么人……”陈太医伸手抹汗,连连应是,道:“你只管紧紧抓住娘娘的手,给她擦汗就行。”说罢又向柳息儿道:“娘娘可千万得小心些,不要嚷出来,再等……片刻,片刻就好。”
柳息儿压低声音,道:“若是那边时辰没到……不用我教你怎么做吧?”陈太医脸上肌肉微微颤抖,神情间显露恐惧神色,却听柳息儿轻轻一哼:“这时想要脱身已经迟了,单是……太后那件事,就够叫你满门抄斩……诛连九族……陈太医……唯今之计,你与我一样,都只是没有退路而已。”
陈太医全身发抖,垂头道:“微臣绝无反悔之意,只是……已经催生了几日,那人就算眼前还没动静……只怕……也快了,要不然……臣再给娘娘开付方子拖延几……”柳息儿猛得坐直身体,向前倾身道:“住口!!”玉袖就站在她身旁,只见她眼中如要喷出怒火,全身一阵阵剧烈颤抖,握住自己的铁腕一般的手指却冰凉之极,一股寒意自这里透入她的身体之内,使得她也跟着不由自主地打起冷战来。。
柳息儿对她的动静全不理会,只紧紧盯着陈太医,沉声道:“如今一切还都只是揣测,你也说了没有必然把握我腹中这孩子是男是女,若他是一个男婴……你……难道想要承担毒害太子的罪名么?”陈太医再也支持不住,卟地跪倒在地上。
柳息儿用力喘气,尽全力压制住正在她体内膨胀的剧痛,再道:“不要再让我说第三遍,现在立刻就去安排,只要那孩子……活着到我怀中……陈太医。我绝不会忘记你今日为我做的一切!”陈太医嗑头尤如捣蒜,答应着飞快地退出去了。
直到看着他的背景消失在门后时,柳息儿才忽然像泻气般瘫软下来,全身无力地靠回床上,手却依然死死握着玉袖。玉袖在一旁不敢动弹,只偷偷注视着她的动静。此时的柳息儿似乎正承受着巨大的痛楚,难得安静片刻。大多数时间,她都在极力控制自己地身躯扭动,口中更是含糊不清地发着不像人声般地呻吟。
屋外,没有得到召唤的宫女近日来都不敢轻易踏进院内一步,因而分外寂静。。只有屋里的柳息儿发着断续地声音,玉袖满心惶惑,心底中却又有一丝莫名的兴奋。她知道,自己做梦都想知道的那个迷底,如今看来已经近在眼前了。
她思忖片刻。俯身道:“娘娘,很难受么?受不了就叫出来吧,我在家乡听说人家生孩子都痛地大声叫嚷。那就……不会那么痛了!”
柳息儿有气无力的斜睇她一眼,用力吸气,才道:“陈太医……他还没来么?”玉袖向门的方向一张,道:“没有呢,要不要奴婢去叫?”柳息儿却摇头道:“这会儿别管他了,你……你找个什么东西过来……让我咬着……快……”说着放开了她手。
玉袖顾不得手上疼痛,在屋里找了条绸帕绞成团儿递给她,柳息儿将帕子用力咬住。身体已经忍不住在床上来回滚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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