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一眼扫过玉小成,目光落到林雨仙身上,漠然道:“仙儿,出了何事?”
林雨仙见了中年男子,眼眶登时微红,扑到中年男子身上,哽咽道:“爹爹,要为我做主啊。”
中年男子抚着仙儿秀发,道:“仙儿莫哭,你且说说,这三更半夜的,到底出了何事?”林雨仙哭了半晌,扭头指着被两个家丁夹持的玉小成,低声道:“他夜闯林府,企图……企图非礼仙儿,幸好谢叔叔教我一些法术,才……”
玉小成大呼冤枉,满怀希望的进来偷银子,谁会料到会弄到这步田地。只是林雨仙脸色说变就变,方才还好好的,现在突然就大哭了出来。
中年男子面色一沉,也不给玉小成解释的时间,扬手怒道:“来人,给我拖出去跺了喂狗,这种禽兽不如的畜生留着也是祸害。”一声令下,两个家丁拖着玉小成,便往外走。
“瑶儿,救救我呀。”
瑶瑄站在树梢之上,冷眼瞧着中年男子身后,一直未曾说话的老道士。她并非没有听见玉小成的呼喊,而是老道士胸前绣的一股流云图案,让她踟蹰不前。那是回雾山青冥宫的标志,而青冥宫正是天下正道三大修仙门派之一,多以修炼五灵法术为主,道行往往深不可测。若遇道行精通之人,打不打得过,还难说得紧。但见玉小成被几个家丁绑着,而中年男子说出了要杀他的话,这个一再踟蹰的女子,终于忍不住,挚出“烟华”宝剑,寒光闪闪向林府院落掠去。
一道青芒如电,刺破死寂的夜幕。
中年男子看见那道突然而来的青芒,脸色忽变,仿佛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失声叫道:“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来了。”瑶瑄瞧着中年男子异常的表情,心下疑惑不解,正当分神之际,中年男子身后老道士布满皱纹的脸微微一皱,拂尘一扬,登时出现一个太极图案,光芒若水,在五指间缓缓流转。
老道士苍老的手陡然携着太极图案伸出,截住青芒去路,大声喝道:“来人可是迎风谷周为天?有老道谢莫如在,你休想得逞。”老道士莫名其妙的一通废话,瑶瑄听得云里雾里,长剑一抖,寒光点点向老道士击去。
老道士浑浊的眼眸睁得圆鼓,才瞧清楚,来人是个女子,侧身避开瑶瑄刺来长剑,却轻轻的“咦”了一声。瑶瑄救人心切,一剑刺在太极图案上,太极图案在这一刺之下,“砰”的一声碎裂,消于无形。
全力施展的防御法术,竟然被轻轻一剑破去。谢莫如愕然之际,瑶瑄紧接着“刷刷”又是一连几剑刺向要害,招招端的狠辣,毫无回转的余地,若是谢莫如稍有不慎,便会命丧当场。
瑶瑄暗运妖法附于剑上,虽然不甚精通剑术,但妖法高强,是以谢莫如手足无措之间,难以招架。谢莫如勉强抵挡了几招,身形渐缓,忽觉眼前尽是青烟笼罩,剑影无数,骇然道:“这是琼霄派的剑术么?怎地又不大相像。”瑶瑄虽然学过剑术,但不大会用,多以妖法为重,乱使一气,身上妖气被她师父封住,谢莫如修为不及,哪里看得出来。
“我与姑娘素不相识,为何如此狠下杀手?”谢莫如惊出了一身冷汗,在瑶瑄寒光冷冷的剑势之下,毫无还手之力。
瑶瑄并不答话,手势翻转,又是一剑。剑法狠厉,招招夺命,不出二十招,谢莫如怕是要丧命于此。
中年男子拧眉瞧着,脸色渐渐苍白,放开怀中林雨仙,躬身说道:“姑娘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瑶瑄依旧不答,一声清喝,寒气骤然压来,青芒暴涨,谢莫如将拂尘横在胸前,左手结个防御法印,拼命抵挡。谁知瑶瑄剑锋忽然一偏,刺向抓住玉小成的两个家丁。两个家丁见这阵势,还未来得及躲避,已被一道猛烈的剑气荡开。瑶瑄没有杀人的意图,扶起玉小成,见玉小成面目通红,茫然不知所以,奇道:“你怎么啦。”
玉小成被她一问,脸色越发潮红,支支吾吾道:“没事。”
“你身子被定住了么?”瑶瑄说着,伸出葱跟般的玉指在玉小成眉间一点,玉小成全身僵寒的感觉登时消散,四肢已然恢复了知觉。
“我们走吧。”
谢莫如退到中年男子身后,擦了擦额上由于力竭而流出汗珠,低声道:“并非老道打不过,而是那丫头杀得我措手不及,老道我……”中年男子瞧得分明,打断他道:“莫要说了。”负手看着瑶瑄与玉小成,深邃的眼眸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闪。
“年轻人,做出这样的事,便想一走了之么?”
谢莫如脸色微变,低声道:“他们要走放他们走便是,何必再挑起事端,打……也未必打得过……”
中年男子一摆手,示意谢莫如不要多说,眸光一凝,对玉小成道:“此事虽小,但关系到小女身家清白,不可就此不了了之,还望小兄弟给个说法。”
瑶瑄正扶着玉小成起身,听了这句话,清澈的眸子里满是疑惑。玉小成却是叫苦不迭,忙道:“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
中年男子冷笑道:“铁证如山,还想狡辩么?”
“真的没有。”玉小成百口莫辩,想了想,又开始胡诌:“方才我途经林府,发现一人鬼鬼祟祟的林府周围徘徊,心下好奇,便跟了上去。谁知那人竟是个贼人,偷偷摸摸进了林府,我担心林府有什么贵重物品丢失,所以跟了前去,不想误入千金闺房。”
陡然间,中年男子岿然不动的身子轻轻的颤抖了一下,身后的谢莫如神色也变得慌张起来。中年男子忽然问道:“那人声音是不是阴阳怪气,难以入耳?”
玉小成想也未想道:“不错。”
中年男子脸色越发惨白,站在原地默然不语。怀中的林雨仙也停止了哭声,看着父亲脸色异样苍白,不禁讶道:“爹爹,你怎么啦?”
玉小成抬眼看着怔然良久的林府老爷,蓦地道:“他好像在找一块叫‘青琚’的玉佩。”
此话一出,仿佛一道晴天霹雳,中年男子脸色忽然大变,脸上微微抽动,良久干笑道:“来了,他还是来了。”身后谢莫如听了,眉头一皱,道:“是迎风谷的老毒物周为天么?”
中年男子点头。谢莫如手中拂尘一扬,道:“有老道在,‘青琚’绝不会落入魔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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