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胤祥反而开始希望亦初不要太爱他,若是他就这么死了,她一个人可怎么办才好?忽而想到京城里的众兄弟看她的眼神,想到他们对她那不可告人的目的,他的心就紧缩起来。
良久,胤祥推开亦初的身子,亦初的手里抓着取下来的手珠,胤祥微微一笑,从她手中拿过珠子,轻轻拂弄了一会儿,道:“这珠子还是和你最相配,晶莹剔透,流转圆美,”一边说一边把珠子戴到她的左腕上,“你见到这珠子的时候你可要想起我来才是,不过,淡淡地想一下就可以了,也不要老是记挂着。”
“你说的话好奇怪!你不是在我身边吗?我干嘛要想你?要是,要是,你敢离开我到别的地方去,看我饶不饶你!”亦初强压下心头那不详的预感,苍白地笑着说。
胤祥也不辩解,只是把她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自顾自地道:“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从大清国回你的家乡那有什么难的?不就是时间长一些,路途艰险一些吗?总是能到的。若你一心想回去,我求四哥送你也就是了,若你一时不想回去,那你也可以安心地留在这里,四哥和容若都会护着你的,你别看四哥平日里对人冷冰冰的,其实他满喜欢你的,有他们在,我也就放心了……”
听着他遗嘱一般的话语,亦初心痛如绞,她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双眼泛红地怒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好端端地说这些做什么?”
“初初,”胤祥清叹一声,“我自己的伤我又怎会不清楚呢?恐怕也就是这一两日的事了,若是我不在了,你这单纯善良的性子,还不知要在那虎豹群里受多少伤?”
亦初不解地看向胤祥,胤祥心想自己是将死之人,倒不如把情况说通透了,也让她日后处世心中有数。喘了几口气后,他继续道:“你可知道,我那些兄弟大都对你不安好心,眼下,有皇阿玛在,他们不敢对你怎样,可日后呢?谁来护你周全?若是太子登基,他必然要对你出手,四哥也不见得保得了你,若是八哥一党中有人做了皇帝,兴许你还平安些,我瞧着胤对你到也是一片真心,有他在,必要保你无事。唉,你留在这儿,当真是不如归去。”
亦初从未想过自己的处境会有一天如同身处狼群一般,处处是虎视眈眈的眼光,她愣得一愣,一下扑进胤祥怀里,双手环抱住他,悲声道:“你既然明知这样,就不能丢下我不管!”
胤祥也紧拥着她,想要说话,却有感于生离死别,一时喉头哽咽,便说不出话来。只听见亦初埋首在他胸前哭道:“胤祥,你别丢下我!我不要你死,你死了我该怎么办?我,我好不容易才决定,我不回去了,我就留在这儿。可是我才决定不走了,你就说不能陪我了,那我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
胤祥无语,只有更加用力地抱她,心头涌起一阵阵痛楚。先只是心痛,渐渐地周身都火焦火燎地痛了起来,那伤,又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