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忍住强烈的肉痛,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好吧,我把我的木刀送给你……”
他的话音刚落,洛洋一声欢呼,二话不说就三下五除二地就扒下了身上的小背心和小短裤:“我们开始吧!”
“嗯。”小胖重重地喘了口粗气,一马当先地走在前边,“跟着我,我带你游。”
没想到洛洋没有跟在他后边,而是往十余米外河岸边的一块黝黑的大石头跑去。那块坑坑洼洼的大石头顶部离水面约有两米,它立在那也不知道有多少年历史了,孩子们最喜欢爬上去玩跳水,日积月累,上面的棱角都被磨光滑了。
潜进水里的小胖这才发觉洛洋的举动,忙起身高声叫道:“骆驼,你干嘛呢?”
洛洋手脚并用,吃力地爬到了大石头上边,他涨红了小脸,气喘吁吁地答道:“我看电视里边,有些不会游泳的人都是闭上眼睛往水里一跳,然后就学会游泳了,我也想试试!”
小胖和其余三人听罢面面相觑,之后非但没有阻止洛洋,这几个胆大包天、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反而轰然叫好,盛赞洛洋胆子够大。小胖一招手,领着小飞、大头和阿源三人就往大石头附近游去,准备接应洛洋。
虽说洛洋是自个儿爬上大石头的,可是事到临头心里边仍不免有些发怵。他自己身高也才一米二,现在却要从两米高的地方往下跳,而且光线被树荫挡住了,原本碧绿的河水看起来有些昏暗,一眼望不到底,对一个五岁大的孩子来说,让他一点儿都不怕是不可能的。
洛洋探头看了看下边平缓流动的水面,用力地吞了口唾沫,死就死吧,他仰起小脸,用力地闭紧双眼,深吸了一口气,一双细腿一蹬,“扑嗵”一声就跳进了水里。
“好样的!”小胖等人再度欢呼起来,接着又游近了一些,准备随时履行救生员的责任。
大石头附近的河水有五、六米深,这一跳是不可能跳到底的,按理说,洛洋虽然不会游泳,可跳进去之后怎么也该浮上来扑腾几下,可是他这么一跳下去激起一股水花和涟漪之后,就再也没了动静,连个水泡都没有。
小胖等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察觉有些不对劲了,赶紧手忙脚乱地潜下水去找洛洋,可是摸遍了附近水底,哪里有洛洋的影子?四人又浮上水面换气,这下他们都慌了神了,胆子小些的阿源顿时便哭出声来。
炎炎夏日,小胖却是惊得魂飞魄散、冷汗直冒,他带着哭腔叫道:“小飞,你跑得快,你快跑回去叫洛叔叔来,快点!其他人继续找!”
小飞哆哆嗦嗦地就游上岸,连衣服都不穿了,疯了似的就拼命往回家方向裸奔。
至于洛洋,他往水里那么一跳后,发觉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泥潭一般,身体像灌了铅似的居然不会往上浮,直往水底沉去。他不由惊骇欲绝,手脚乱舞,张口就想大叫,却忘了这是在水底,登时便灌了几口腥涩的河水。他本就不会游泳,心里边更慌了,一下就把肺里的气全吐了出来。
眼睁睁地看着水面的光线离自己越来越远,洛洋的胸口越来越闷,眼皮越来越重,堪堪沉到河底,一股冰冷的像一条细细的水蛇一般的东西,拼命地从他眉心的位置往他脑子里边钻,他的脑袋霎时就像被锥子钻开了一般,头痛欲裂,他又想张口大叫,河水再度灌入他嘴中。他拼命地睁大眼睛,却什么也看不到,伸手去摸眉心处,也什么都摸不到。在无法忍受的剧痛下,洛洋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终于缓缓晕死过去。
在彻底晕过去之前,他迷迷糊糊之中仿佛看见一个穿着白色古装裙子的妙龄女子向他游过来,然后牵起他的手……那个白衣女子眉目如画、飘尘脱俗,就像传说中的仙女姐姐一般,跟妈妈一样漂亮……最后天地一暗,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洛洋醒过来的时候,他发觉自己赤身裸体地躺在河岸边的树荫底下,从树木枝叶缝隙透过的阳光依旧那么猛烈、那么刺眼。他摇了摇有些昏沉沉的小脑袋,又摸了摸仿佛还在赤赤作痛的眉心,水底发生的事虽然历历在目,却像做了一个十分逼真的恶梦,别说是以他现在5岁的智商,就是换了个天才也不可能想得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