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其深的眼神愈发柔软,看了她好一会,才出了门。
医院这会已经人声鼎沸,他停好车,刚迈进大楼,却瞧见程静在前方不远处向他挥手,霍其深略微顿了顿,还是走了过去。
“霍医生。”程静长得漂亮,今天早上又特意的化了妆,面容更为精致。
霍其深点了点头,对于程静的印象,不过停留在前些年,记忆模糊,他也无话可谈。道了句早,便想要走。
却被程静拦住,他侧头瞧她,这人言笑晏晏,毫不在乎霍其深的态度,道;“霍医生可否抽个时间,我有话想与你说。”
霍其深看了看周围,很多护士见到他都会喊上一句;“霍医生,早。”还有同事过来,见他与程静一起,表情极为戏谑。
他却笑了,看向程静,不紧不慢的开口:“你想说什么,5分钟时间。”他等会还要准备资料,下午赶去机场。
程静瞥了一眼吵杂的环境,眉头轻皱,显然对环境不满意:“换个地方吧。”
岂料,霍其深拒绝;“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我想我们还是不用谈的好。”
程静吸口气,眉眼虽然没有舒展开,也不妨碍本身是美女的事实,她酝酿好情绪,刻意压低了些声音,静静开口:“我想,我们才是最适合做夫妻的人,你觉得呢?”
她这样大胆,堂而皇之的忽略霍其深结婚的事实,甚至,在她心里,她从来没有把席挽宁当做目标,因为,席挽宁在她眼里,不堪一击。
说完这句话,周围陷入寂静。程静仿若很有把握,她一直在笑,安静的立在那里,苗条妖娆的身材不见丝毫动摇。
大约过了一分钟,霍其深才慢慢开口:“我从未这样认为,”他的表情比深海的里的礁石还要深沉,声音似充满了磁性,他嘴边挂着淡笑,却丝毫没有温度,“你的自信,会毁了你,程小姐。而且在我这里,行不通。”
“如果没有事情,我想我们还是不要见面的好,”霍其深绕过她,临了,又补充一句;“你的举止行为,会带给我麻烦。”
程静一瞬脸色便变了,她转头去瞧已经走远的霍其深,恨不得抓住他,痛快的打他一拳,可心底渐渐衍生出的酸涩一下淹没了她,她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
她一生幸运,被人捧在手里,如今却因为这个人的一句话,狠狠的跌下来,摔得那样惨,她如何会忍得住。
“霍其深。”她的声音好似带了哭腔,却还是固执的用高傲的态度面对这一场输掉的爱情;“你的女人不能生育,这一点,我就赢了她,我不要爱情,我只要你。”
她发了疯,每天每年都在想他,她那个时候胆子小,不敢接近他,只能躲在一旁,暗地里调查有关于他的所有事情,从他的初恋到如今他结婚。
每一件事情,她都无比了解,甚至,她极度自信,那些女人,不过只是垫脚石,她才是与霍其深最为匹配的,最为合适的一生伴侣。
喜欢一个人,对她而言这样容易而痛苦,她如得了一场大病,只有霍其深才可以救赎,可这人,言之凿凿的不要她,让她真正的走向了极端。
她不要感情,只要霍其深,甚至不在乎世俗眼光,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要掠夺么?
程静慢慢的笑开,面容却苍白,如诡异的罂粟,展示它最为致命的一面:“霍其深,你还要拒绝吗?”
她这样笃定,不过因为席挽宁在她眼里,蠢得无可救药,甚至,霍家不可能在关于孩子这件事上,还会那么宽容。
霍其深终于转头去瞧她,他的表情比原先更为凛冽,甚至带了嗜血的因子在里面,可也不过一瞬,所有的情绪都被他敛去。
他大步走过来,看也未看她一眼,朝着车子所在的地方走去。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冷峻的气息,和以往那个霍其深比起来,大相径庭。
他发动车子,降下车窗,见程静面容惨白,突然笑了:“程静,如果席挽宁因此离开我,我会拉你下地狱。”
说罢,开车远去。
程静却满脸泪痕,,她为了他,变成那么坏的女人,到头来却还是输的那样惨烈……
霍其深先是打了电话给席挽宁,他以为会没人接听,可电话那头的声音真真切切的响在他耳边,甚至与平时没什么区别,他歇口气;随便编了理由,席挽宁信以为真,还在那头与他说话。
她的声音永远是这样,霍其深根本听不出来异样。直到挂断电话,霍其深犹有些不安,他又给霍氏夫妇去了电话,问到了席挽宁,从他们口中才得知,席挽宁已经离开家,说是要回老家住几天……
霍其深车子开得很快,他这会满脑子都是席挽宁,对于席挽宁的身体状况,他比谁都清楚,他从来不认为孩子是他们之间最为重要的问题,他在乎的是席挽宁的态度,他用心的去呵护她,只是想让席挽宁离不开他,甚至,喜欢他。
可是,霍其深眼神深邃的盯着前方,席挽宁太敏感和脆弱,他担心,他与她,会走上了殊途……
这是霍其深最不愿意见到的。
第二十四章
席挽宁是等霍其深走了之后,才动身离开的,她怕家人瞧出她的异样,早上还与霍夫人下了一盘棋,期间聊了会天,她才借口说要回家,去看她父亲。
席挽宁乘的是最早的一班车,车里人很少,挑了个靠窗的座位,席挽宁才吁了口气,侧头靠着车窗,又想起了霍其深,险些落泪。
今天的天气很是阴沉,似乎有一场大雨。
临川市离她住的小镇不是很近,行了半日,才终于到了目的地,而此时,大雨倾盆而下,席挽宁浑身湿了透。
回了家,席恒见到她很意外,又见她这一身狼狈模样,眉头紧锁,赶紧让人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