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个谢太尉,也确实算得上是一代武学宗师,少年时代拜在一个走江湖的老拳师门下,学了一套普通的刀法,用这套刀法行走江湖,吃了不少苦头,但他却不断推敲招式,淬炼用刀手法,终于在二十七岁时悟出一套凌厉无比的绝世刀法,总诀一共七式,加上又爱用银钢刀,逐一击败当年胜过他的那些武林名宿,就得了个“银刀七斩”的名号。后来,他厌倦了江湖漂零的生活,投效朝廷,以这一手出神入化的刀法,连年立下战功,皇帝特别赐封他为“银刀太尉”,专门监督朝廷大小官员与江湖人来往的私密,威震朝野,却又行踪诡秘。
眼前这七个银刀骑士使出的“斜月斩”,就是由谢太尉“银刀七斩”中的第三斩演化出来的,是一套专供七人组合使用的凌厉刀阵,不走九宫八卦,也不按五行变化,直意快攻,七人每一刀所取的部位也不都不相同,却配合的相当紧密,同时笼罩敌人上中下三路七大要害。
杜军趴在门缝上,赶紧闭上眼睛。他的功夫虽不行,却长年行走江湖,亲眼见过不少高手打斗对决,他一见这“银刀斜月斩”的格局手法,就暗叫:“这要是给我遇上,我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啊,眨眼功夫就会被砍成七块!除非把我六个师兄都叫来,正好一人挡一刀,才有胜算。”他实在想不出一个人独自面对这样的攻击如何能够避开,更别说如何招架反击了。
所以,他只有闭眼,只怕看见敖平血溅当场的惨象。但他刚闭眼,又想到身边这个小孩敖乾该怎么办,如果敖平死了的话,那么是不是该把他交给银刀骑士呢?
他斜眼去看敖乾,令他觉得难以相信的是,敖乾这小子居然面带微笑,门缝透进来的火光映在他眼睛上,那眼睛清澈明亮,带着一丝很放心的笑意。
杜军很快就听见门外“嘭嘭嘭”很有节奏的几声闷响,接着一连串叫声。
他赶紧把眼睛放回到门缝,这才看见那七个骑士全都倒下了,呈半圆形向外倒出,躺在地上不能动弹。
再看敖平,依然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又把手背到身后,微微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呀?我真糊涂!”杜军自言自语,拍了自己一嘴巴,“一慌神,竟忘了他是黎牧雄,白白捏一把汗!”
“黎牧雄?”敖乾偏头问。
“你的平叔啊!难道不知道么?跟随你爹爹之前,他本名叫黎牧雄,可是江湖上一个大大不得了的人物。”
敖乾满眼疑惑,似乎不信。
“不信就算了!唉,我这人其实最不爱多说别人的是非!你这个平叔呀,现在真得变了很多,如果是当年的他,那可叫人闻风丧胆,谁敢稍微逆他的意思,就只有死路一条,绝不会像这七个银刀骑士,只是轻轻拍倒在地而已……”杜军年龄不到二十岁,这时却口若悬河,仿佛自己亲眼见识过二十年前的黎元雄似的,说个没完。
敖乾不愿多听,转过眼去,继续望向门缝外。
不一会儿,听见有“啪啪”的拍手声,看见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过来,步子不紧不慢,传出的脚步声却似乎只有一人。
拍手的是走在前面的那个人,模样很胖,大红色的骑士官服绷在身上,显得很紧,而后面那个人是个瘦子。两人手里的刀却相反,胖子拿的一把窄刀,只有剑那么宽,而瘦子拿的是一把宽刀,足有寻常刀面的两倍。
“原来是截天掌,果然妙哉!早就听说敖王府的总管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今日一见,名不虚传。”胖子连连拍手,满脸喜色地说。
“你们谢太尉摔断了腿,还是闪坏了腰?”敖平瞟了他们一眼,依旧赏月。
“哦?阁下何意?”胖子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