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间,地不再晃,我也觉得平静很多。伊尚君,你怎么还没有来呢?
我看着楼下的白玉兰,眼睛有些发酸,这样的白色,是多么圣洁,多么忧伤。它立在阳光下,枝头的绿意,把它衬托得神圣,不可捉摸。我叹一口气,手上紧紧地捏着那张写着凌玉洁名字的纸片,望着这有着香樟与白玉兰交错的校园路,眼眶有些发胀。
“爸爸,妈妈,你们还好吗?”我打了个电话,听到爸爸的声音,我急切的问。
“还好!刚刚电话怎么打都打不通,总算你打过来了!爸爸妈妈好担心!”
“爸,妈,我没事,很好的,现在我们都到安全的地方了,没有上课了!在操场上面呢!”我说道,望着远处的孩子们。
“这就好,这就好!纤静啊,你―――。。。。。”突然之间就没有了声音,这个时候,我听到远处的人群的喊声,他们的脸上依旧是写满兴奋。突然之间,强烈的呕吐感袭来,我干呕一阵,地突然剧烈震动,桌子上面的书,落了一地,伴随带着凳子的唱鸣,好似一切都在鬼哭狼嚎。这样的感觉,这样周围一个人也没有的感觉,就像是世界末日一般。
我觉得头痛,心痛,眼睛痛,脚痛,手痛,。。。。三个趔趄过后,终于靠着桌凳,倒坐到地上。迷迷糊糊,觉得像是梦游。
“纤静!”
“伊尚君,你终于来了!――”隐约中,我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划破午后的寂寥与伤感,直冲到我的心中。我逞强说出一句话,然后失去知觉。我没有感觉到自己一直在发烧,和那次西湖回来以后一样,我知道的时候,是在医务室,与上次不同的是,医务室只是叫人给我擦酒精降温,不敢妄自给我下药。所以针对退烧毫无反应,只是说我发烧的同时也体质很弱。等号写了再送医院。而,要立马送往医院,不可能,由于地震,基本上路段暂时无车辆。我醒过来的时候,烧已经退了,地震也已经不在嚣张。
我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凌玉洁,他趴在我的旁边睡着。我看着他的熟睡的样子,不忍心打扰。也知道大体的原因。我回幽冥界的时间剧缩,伊尚君告诉过我,三生石的颜色越深,我在人间的生命就越弱,在三生石完全变黑以前我还没有回到幽冥界,那我就会死在人间,死在这个我生活了十八年的世界。
我轻轻抚摸凌玉洁的头,趁他还没有醒来的时候,我想再好好看看他,感受他。等他醒来的时候,我就看不到,感受不到了。
去年的雪,下得是那么飘逸,我记得凌玉洁拉我到雪地里怕雪景。我记得他脸上浅浅的笑容,在阳光的照耀下,异常迷人。他曾经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将雪球塞到我的羽绒服的帽子里,也曾经用雪团仍的我满嘴求饶。而我也曾趁他不注意,将雪白雪白的雪,放在他和牛奶的杯子里。。。。这些事情,我记得太清楚,就因为有着这些快乐的回忆,所以才留下如今我一个人在这里痛苦。凌玉洁,我是该感谢上苍还是该怨恨呢?
“咳,――咳――”突然忍不住咳嗽,他猛地惊醒,我也飞快收回放在头头发林的右手。然后闭上眼,假装睡着。
“纤静!你醒了?”他抬起头,“唉――”突然又听到他叹气,“怎么还不醒?会不会――”他的语气,很低沉,听得出来有种哀伤,是为我哀伤吗?因为的我昏迷吗?对了,凌玉洁怎么会在这里,伊尚君呢?是他送我到医务室的吗?我记得我在班上,最后看到伊尚君来到我的身边。
我听到凌玉洁挪动椅子的声音,尽管很轻很轻。可还是听到了。他要走了吗?然后,我听到拧开瓶盖的声音,听到再次挪动椅子的声音。“原来他是去喝水!”我暗叹一口气。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再次咳嗽,第一声,我就难受地睁开了眼,刚刚被凌玉洁看到,正准备喝水的他,看到我突然间醒来,眼上的阴霾一下子扫光,神采奕奕的样子,和去年下雪的时候听我叫他饶了我的时候一样。四目相对,千言万语也无从说起,更何况还不知道怎么说,再说这个王子还不理会我!我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心里还是很欣慰的,至少这个冷血王子还是关心我的。
“你醒了?肚子饿吗?”他一边问一边放下水,然后到另外一个椅子上的袋子里拿出绿一个苹果,走过来。
“伊尚君呢?”我没有回答他,而是问了这个问题。
“你一向是将苹果洗干净连皮吃的,要是暂时不想吃青苹果,袋子里面还有红苹果,都是洗干净了的。先吃,等会在同你去吃饭!”凌玉洁轻柔地说道。
“谢谢,不必!”换作是以前,我会对他说,“哟,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有阴谋!或者是做了什么有损我名声的事情?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可是现在的情况不同了,真的不一样了!
我将右手放在左手腕的手镯,伊尚君说过,这样就是代表我有危险,他会在第一时间来救我。那晚,我也见识过他的飞行速度,我也是完全相信他可以马上赶到。
“纤静!”凌玉洁走过来,左手拿着苹果,右手将我的右手握住,紧紧地生疼!我有些不争气,眼泪扑扑落下来。刚刚强撑起的坚强,一下子崩溃。“你为什么要醒来就是问他!他就那么重要?你不是很讨厌他的吗?”他很是痛心的问我,而我听不出其中的感情,只是以为,他是高高在上的王子,我没有理他,他就认为我没有将他放在眼里。换作是任何一个人,都会愤怒的!
如果说还有什么让我值得留恋的,除了爸爸妈妈,以及那些朋友,就只有凌玉洁了!
我沉默着不回答,他的眼神越来越黯淡,我才注意到,那不是愤怒的眼神,而是黯然伤感的眼神。我的心,再次被刺痛,我伤害了我那么在乎的人。记得谭妙林和苏闹矛盾的时候,曾经问过我,为什么两个相爱的要互相伤害呢?
现在我突然觉得这句话是多么地有道理啊!对啊,为什么呢?用来形容此时此刻的我和凌玉洁,再恰当不过。这也只不过是我一瞬间的比较。谭妙林说的是两个相爱的人,而我们是吗?不知道是不是!不知道是不是和不是有什么区别呢?在这里是没有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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