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的嘴唇抖动着,不知道是因为气愤,还是委屈,竟一个字都不能说出来。两行热泪,却汩汩地从眼角掉落下来,打湿了她的衣襟。
郑茵见状已经确信是那个男人打来电话,实在看不过,接过了她的手机,耳边传来邵天狂风怒吼的声音:“陶桃,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宽容吗?我不在你的身边,你就忍不住寂寞了是不是?”
郑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冷冷地说:“对不起,陶桃刚才晕倒了,刚刚苏醒,现在还不能跟你说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沉默了一秒钟,立刻连声追问:“陶桃怎么了?怎么会晕倒?她生病了吗?你是谁?现在是在医院里吗?”
“你既然还知道关心她,为什么不回来守着她?”郑茵看了看陶桃苍白的脸色。本能地对这个男人缺乏好感。
“我在国外,暂时回不来。告诉我,陶桃究竟怎么了?”邵天的声音软化了下来,带着灼人的焦心。
“当然是生病了,还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刚刚播出了一条新闻,我想,也许和那个有关。”郑茵的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了前段时间曾经甚嚣尘上的谣传。男女主角,不正是邵天和陶桃吗?
一刹那,对陶桃突如其来的虚弱,心里有了深深的怜悯。谁说她是一个爱慕富贵荣华的女子?她用自己打工的钱,换取自己的生活物资,活得比谁都自立。
“陶桃现在怎么样?”邵天问,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心疼。
“似乎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让我和她说话吧,好吗?”
郑茵一言不发,把手机递给陶桃。陶桃却没有接,只是看着小朱。轻轻地叹了口气,小朱把手机塞回到她的手上。
“陶桃,陶桃,你在吗?你在听吗?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陶桃没有说话,却把手机的盖板紧紧地合上。
“他说要跟你解释。”郑茵轻轻地叹息。
“你觉得……我还有必要听吗?”陶桃的声音轻软细滑,像是从冰冷的水面浮起来似的,带着说不出的绝望。
“陶桃,你……”他们的情仇纠葛,她知道得并不清楚。听来的一鳞半爪,却与现实中的陶桃,完全对不上号。
心爱男子身边的靓丽女子,却不是她。怀着不多的希冀。却在这时被打得粉碎。也许结局早就注定,但她一直刻意地忘却。直到结局来临,那把命运之剑逼到了面前,才肯相信这样的结果。
是自己一直都在掩耳盗铃,在每个人都看到结局的时候,自己却不肯相信。在一起的日子虽然甜蜜,却总是太短暂。最后的分手,才是痛彻心肺。
手机铃声还在疯狂地响着,在这样寂静的夜,显得格外苍茫。陶桃看着那个号码,伤心的感觉不知道是从哪个部位开始,最后漾满了全身。
在郑茵的目瞪口呆中,陶桃关掉了手机。眼睛怔怔地看着门外,公路上只有呼啸而过的汽车,成为黑夜的点缀。
再也没有心思吃饭,甚至没有力气坐在这里,陶桃定了定心神,朝郑茵说,“你自己吃吧,我想回去了。”
郑茵担忧地看着她,“我知道你的心情。好吧,我送你回去。”
陶桃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行了。你吃吧,菜都点了,再退了多不好意思。”
话说着,陶桃就站了起来,郑茵忙也站了起来,“你行吗?”
“没事的。”陶桃笑了笑,心内却苦涩不已,刚才电视上的那一幕,刚才电话里邵天的质问,仿佛像针一样扎着她的心。他要和别的女人订婚了,她该怎么办?想起以前的顾晓丹。她的心里就忍不住发寒。她无力也不想去对付一个女人,却也缺乏保护自己的资本,何况,现在还有小琪。
回到别墅,就听到客厅里的电话铃声在疯狂地响着,而李大姐,在一旁抱着哭闹不止的小琪,看着那电话,仿佛很害怕的样子。
陶桃忙上前去,急急问道:“怎么了?”
李大姐一边摇着小琪,一边为难道:“小姐你可回来了,先生不停地打电话来,都发火了,问你这么晚去哪儿了?”
陶桃抿了抿唇,歉意道:“为难你了,快上楼把小琪哄好吧,我来应付就行了。”
“嗯,好好。”李大姐如得救一般,抱起小琪快速上了楼。
陶桃定了定神,伸手接起了电话,声音有些恍惚地“喂?”了一声。
“陶桃,你回来了!怎么突然关机?手机没电了吗?到底怎么回事?奶妈怎么说知吞吞吐吐的?刚才那个跟你在一起的女人说你晕倒了,那是你的同事吗?这么晚了早该下班了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没有到医院去检查一下?”
这样的话,是关心还是怀疑?陶桃淡淡地回道:“没有什么事,只是有点累,休息一下就好了。”
“请两天假吧,多休息一下。”邵天立即回道,“陶桃,你是不是看了新闻?你听我解释,事实并不是像电视上说的那样。”
“以后再解释吧,我头痛得很。”陶桃带着呻吟,打断了他急匆匆的话语。
“陶桃,你不信任我!”邵天轻轻嘶吼了一声。
可是,他对自己的信任又在哪里?陶桃的唇畔露出一个似有若无的苦笑,轻轻摇了摇头,直接挂断了电话。今时今日,再说那些情话。已经毫无意义。
电话机又响了起来,陶桃犹豫了一会儿,果断地拔掉了插座。她要好好先睡上一觉,邵天,对不起,我不会再把你放在心里最珍贵的地方。
倒在床上,早已精疲力竭的陶桃,合上眼睛,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闹铃响起的时候,陶桃一时间几乎忘了,自己身在哪里。
关掉了闹铃,陶桃呻吟一声。在床上又犹豫了一会儿,才勉强爬起来。头痛得像要炸开来似的,想起邵天与钟欣儿的深情凝望,几乎想回到那段过去,在医院的手术台上再也不要起来,再也不要活过来。
如果那时候就不再醒来,也许就不会再有现在这样的苦与痛。伤感一层层地流过心田,陶桃几乎抽泣起来。
腿有些软,陶桃觉得喉咙里像要冒了烟似的。跌跌撞撞地冲到浴室里,勉强洗梳,对着镜子看到自己的脸色,苍白憔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