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路程,或者注定是空阔孤寂,邵天的爱,究竟可以延续到什么时候,她竟然一点把握都没有。
空岸寂寞,纵然木棹枯朽,也不会有什么丝毫的改变。再回首,依然是青山在水,轻风如旧。
也许,确实应该出去走走,至少比闷在屋子里强。
陶桃振作了一下,披衣起床。
飘了一夜的雪花,不过积了薄薄的一层。红日东升,这时只有偶尔几块阴暗处,还留着积雪未融。
走出院门的时候,路上少有行人。昨天守岁过晚,今天都在与周公约会吧?偶尔带着喜气的人,也是成双成对,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盒,大约是走亲访友去了。
唯有自己,却只是站在寒风里羡慕地看。
沿着人行道没有目的地向前走,陶桃根本没有分辨方向。脑袋里有些乱,总是在不断浮现的邵天的俊颜里苟颜残喘。
直到觉得身心俱疲,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竟走上了一条熟悉的道路。这条路,是通向邵杰租给她的公寓的。
陶桃苦涩地笑着,发了一会儿呆,才回过了身。
在自己心脏的深处,也许从来都不曾忘记过这里。那些点点滴滴,都深深地刻在了心里。
她想起邵杰张扬而俊朗的面容,想起他所做的那些任性却透着关心的事情,想起他所说的那些疯狂而又无奈的话,他深情又痛苦的表白。他……现在也应该在美国和家人团聚吧?是否已经释怀,已经忘记了她?
她摸了摸口袋。公寓的钥匙她一直没有丢,而是和手机放在一起的,此时拿出来,银白的钥匙在阳光下闪着白色的光,竟然晃花了她的眼睛。
迟疑了一下,她慢慢地走进了小区,沿着熟悉的小路,走到了那幢熟悉的单元楼前,门前的松树上,还盖着一层白色的雪花,随着风吹过,雪花不断地飘落,落在了陶桃的手心里,化成了水。
她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嘴角牵起一个似苦又甜的笑意,踏上了楼梯。
走至门前,陶桃停滞了,都一个多月过去了,这个房子会不会另租他人?她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钥匙,想着就这样冒然闯入是不是太鲁莽了?
摇了摇头,应该不会了,应该不会留着这座公寓。
她自顾地笑了笑,为自己的可笑,便转过了身,准备离去。
忽听得门内专来一声“啪!”,仿佛有玻璃制的东西摔在了地上。陶桃的心一跳,拳了拳手,又返了回去。仿佛有某种指引一般,她感觉,公寓里面,有她想看到的东西。
本准备用钥匙开门,没想到轻轻一按门把手,门就开了。
她微怔了一下,房间里没开灯,窗帘也没拉开,光线有些暗,但她能看得出来,是的,是和她走的时候一模一样,她甚至,还看到了以前小琪爱拿着玩的一个吊起的毛毛球。她不禁笑了,走上前去。
忽又听到房间里有什么动静,竟然来自于她以前的卧房。她微蹙了一下眉头,带着小心翼翼,走了近去。
推门的一刹那,便有一股酒气扑面而来,陶桃下意识地偏了偏头,并用手掩了掩鼻子。伸手按开了开关,屋内立刻亮了起来。她的眉头一蹙,匆忙赶到了床前,为邵杰盖好了被子。
他竟然和衣而睡,被子也掉了半截,一定是昨晚喝酒太多。
邵杰懵懵之中,感觉到有人在碰触他,而此刻,他的心是那么地空虚和孤独,他在心里想着,是陶桃回来了。嘴角不禁噙出一丝笑意,反手抓住了陶桃的手腕,仍然闭着眼睛,因为,他以为,这是在梦里。
“邵杰?”陶桃轻轻唤着,伸手另一只手,用手背在他额上探了探,竟然是烫的,她不禁一怔,大声唤着,“邵杰,你醒醒!”
邵杰却拉过她的手臂,当作枕头一样枕在了脸侧。
陶桃不禁着急,叹息了一声,“邵杰,你发烧了,快醒醒。过年你怎么没有回家啊?邵杰?邵杰……”
他仍没有反应,陶桃无奈,只能抽出了自己的胳膊,又在他额头上探了探,想了想,去了卫生间,拧了一个湿毛巾,放到了他的额上。然后就出了门,去药店里为他买药。
忙碌一番,为他服了药,收拾了一下打碎的玻璃杯,又帮他脱了满是酒气的衣服,洗好了,收拾了一下房间,竟然已近黄昏。陶桃,看着熟睡的邵杰,他的额头还是有些烫,睡的很沉,想必是酗酒的原因。她不禁叹了口气,他怎么还是这样?
本想再停留一下看着他,怕他出什么事情,可想到别墅的小琪。大过年的,李大姐晚上要回家的,她不得不回去。
心里带着点不安,默默地为他盖了盖被子,离去了。
坐公交,很快就到了别墅的那一站,可是一路上的,她的心都不能平静,莫明的,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她担心,她就这样把生病的邵杰一个人留在别墅是不是对的?他还醉着酒,又发着烧,想来想去,终是不安。在公交站台停滞好久,直至北风凛凛刮疼了脸颊,才匆匆赶回家去。
李大姐已经在客厅里望眼欲穿了,一看到陶桃回来,忙迎了上来,“小姐您可回来了,今晚我家里有重要的亲戚来,我可不能回去晚了。已经喂了小琪,她现在正睡着香呢。”
陶桃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李大姐,我回来晚了。您家里有客人就快点回去吧。”
李大姐笑了笑,“赶的及的,小姐您一个人小心一点,晚上记得把门窗关好。”
陶桃点了点头,看着李大姐离去,咬了咬嘴唇,又追出了门,“李大姐等一下!”
李大姐忙停了下来,“怎么了?小姐。”
“我……”陶桃抿了抿唇,“您,您今晚能不能把小琪带到您家帮我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