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邵天皱着眉说,“我暂时不想接管整个邵氏企业。以后再说行吗?”
“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现在国内的房地产不好做,派个人在这儿就行了,没必要你非留在这里。小杰不是去公司了吗?就扔给他。”
“我想说的只有一句,我现在不会离开这里。”邵天冷声道,似乎也想发火了。
邵老爷子见邵天如此执拗,又是气愤又暗暗高兴,毕竟他的儿子像他。只不过,在女人这种事情上,看的也太重了。他也不再说了,下飞机没多久,也累了,便上楼休息了。
邵天看着父亲上楼,看到父亲的腰板挺的还是很直的,根本没有老态龙钟的地步。只要看到他坐镇邵氏时的意气风发,鬼才相信管家和姑姑说的,父亲最近身体不好之类的场面话。那根拐杖,恐怕也只是个装饰品。
邵天回了陶桃的房间,他知道爸爸不会明白,如果能和陶桃琴瑟和鸣,那么。他宁可不要这富贵荣华。什么事业,什么野心,早就被他抛到了脑后。
华屋美袍,不是他追求的东西。他一直以为,拥有自己事业的男人,才是成功的男人。所以,他放弃现在的邵氏大业,回到国内,来搞地产公司。邵氏地产,是他的心血,也是他的骄傲。可是,现在他已经改变了观点。只有拥有心爱的女人的男人,才是成功的男人。
然而,自己却到了陶桃的离去,才幡然醒悟到这一点。
轻轻拿起陶桃的日记,仿佛捧着陶桃滚烫的心。也许只有这时,他才能触摸到她的心。那颗藏在温婉笑容下的心,原来如此执着而热烈。
纵然被自己一再误会,但陶桃裸露在日记里的情怀,却依然纯真。自己,真的不配得到陶桃这样痴心的对待。竟然是自己,生生地把陶桃一手推开。
自己总是把邵咏梅当作罪魅祸首,其实只是在为自己推脱。陶桃已经被伤得千疮百孔。却因为负疚而逆来顺受。那样隐忍的神态,正是她想说而不能说出口的爱意。自己,却总是以为,她是用那样的神情来蛊惑自己,迷惑自己。
自己错的是多么地离谱!
眼睛忽然被一行字吸引,陶桃显然深为困惑,字迹微微显得有些潦草:
“到现在,我仍然没有明白,为什么被我删掉了主图的文件,仍然会被完整地拿出来。飞翔得到了那片地产,短时间内就弄好了地基和外围。当我告诉康俊的时候。他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可是,我仔细地梳理了一遍,除了杜雨鹃,不会有其他人能够轻易地取出文件。毕竟,从许一涵发现我的东西少了核心心部分,到他们逼得邵氏让出那片地的时间是那样短,不会再有其他人能够轻易地进入邵天的办公室。”
邵天的心忽然像被火烧了似的,灼热的难受。心跳有些不急气地加快,仿佛一个真相,就要在他的眼睛前揭露。
迫不及待地,邵天拿着日记本的手都有些颤抖。定了定神,他屏着气继续看下去。
“但是,我亲眼看见杜雨鹃对邵天的痴恋。凭着一个女人的直觉,我知道,她是爱着他的,而且是很执着。那么,她会因爱成恨而出卖自己心爱的人吗?我悄悄观察过她,却没有发现她和许一涵有过任何关系。当然,如果她把文件交给司机,那相当容易。然而,我下不出她背叛的理由。也许,我只是心心念念在为自己的背叛找一个借口而已,我原来可以不交出那个文件。《红楼梦》里有一句对王熙凤的判词说的好:”聪明反被聪明误,反误了卿卿性命。我自以为找到了一个两全齐美的方法,却不料断送了我与邵天的爱情。但愿有一天他会抛弃成见,重新携起我的和。为了这个梦想,我愿意付出所有的努力,包括自尊。“
邵天既震惊,又心酸。
陶桃为什么从来不对自己说出她的怀疑,也许他就不会因为要暂时维系与顾晓丹的关系而答应送走她。
他合上了日记本,把杜雨鹃的行为快速在自己的脑海里过了一遍。她对他的情,他一直都是明白的。所以,他对她,总是存了两分宽容。毕竟,她跟了他这么久。
或者,他会好好调查一下陶桃,至少还一个清白给她?而她。是不是真的需要?
他急速地翻了几页,看到有一段字迹特别潦草,长长的笔划,几乎划破白纸。
“我想,自己要疯了。看到邵天怀里拥着的顾晓丹,我嫉妒的发疯。可是,我不能表现出来,这是一种怎样的煎熬!我曾经以为,可以在远处静静地看着他娶妻生子,而我会默默地祝福。可是,我现在知道,我永远不可能做到!邵天,邵天,你真的要把我从你的生命里彻底驱逐吗?”|
原来,自己与顾晓丹亲热的场景,留给陶桃那样的刺激。她顺从的外表,却在日记里倾诉着自己最热情的情怀。
陶桃,你为什么不肯说出来!
一直翻到最后一页,陶桃的日记里,出现最多的名字,当然是邵天。那一行行的字,分明是陶桃滚烫的心。无伪的、真诚的心,就这样赤luo裸地捧到了邵天的面前。
“陶桃!”邵天闭上眼睛,两行热泪,从眼窝里滴落到了日记本上,把上在贩一个名字悄悄化开。
他和她,本来缘自不平等的开始。他强占了她,禁锢了她,用自己的霸道宣布,她是自己的禁脔。她的顺从,是不得己。
他和她,原本经过了岁月的积淀,已经找到了幸福。但他们的幸福,都带着自己的心事。于他,是因为婚约在身,总觉得对陶桃有所亏欠。而陶桃,却是在胆战心惊之中,透支了欢乐。
青河镇的两天,是他永生不忘的幸福。那个美丽而娇柔的女孩,用一脸的笑容,妆点了整段旅程。而眼底的那抹浓重已经化不开的伤感,自己竟然从来没有看透。
韩思海说的对,是他把陶桃折磨到连他都不忍心。而现在,是轮到自己被折磨。陶桃在花阴下的苍白容颜,现在只要每一想及,都会痛得像千把尖刀划过。
又一个辗转难眠的夜,邵天只能对天长叹。
深爱一天,也许可以抵上一年。而对陶桃绵长的思念,却再换不回软玉温香的身子。那个温暖柔软的轻吻,似乎还留在颊上,却再也不能品尝一遍。
看着身旁的枕头,原来应该是陶桃的位置。邵天的身体几乎不敢越过那条无形的界线,怕混合了陶桃的气息,再也不能在梦中回味。
一个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