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天其实没有醉,但多少被酒精麻痹了一部分的神经。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香,已经被压得半扁。
唇边的苦笑在灯晕里,显得格外孤单。他点起一支烟,整个人便沉浸在虚无缥缈之中。他没有烟瘾,只是偶尔应酬时会吸上一根,但从来不进入肺部,只在喉管里转一圈,就轻轻吐出来。
但这几天,显然香烟吸了不少。甘心情愿让自己被弥漫的烟雾缠绵,让郁闷到极点的心境,仍然沉浸在那一圈圈的烟雾里。也许只有在尼古丁和酒精的双重麻痹下,才能让自己疯狂的思想稍稍地压抑下来。
陶桃的睡衣整整齐齐地放在床头,仿佛还带着她的体香。每一次看到陶桃留下的东西,他的心都像针尖似的疼。待要不看,又舍不得那仅有的一丝温馨。
陶桃的深情付出,没有得到他应。当他了解真相,想回应她的感情,却已经错过了机会。
“陶桃!”邵天扔掉了烟,痛喊一十年怕井绳。可是再也没有那又盈盈欲语的眼睛,再也没有那娇软的回答。
陶桃,真的就这样从他的生命里消失了吗?
邵天的手一甩,把茶几上的东西都扫到了地毯上。怒气和懊恼,不听从大脑指挥似地争先恐后地涌进了他的思绪。
夜里醒了好几次,每次都看到满室晕黄的灯光下,只有自己一个人。
“陶桃,回来吧!”那声乞求,不知道是在对上天,还是在对陶桃说。唯一的低声下气,只愿意是为陶桃。可是,这样的低姿态,陶桃竟然是没有机会再见到。
早上起床的时候,头还是有些痛。可是他不想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家里,一个人的家,太冷清。没有陶桃的家,太伤感。
吩咐了钟点工,陶桃的那个房间,不准他们打扫。他要让陶桃的气息,最大限度地保存。每一个午夜梦回,困扰他的,不再是母亲的逝去,不再是父亲的无情。而是陶桃的绝决,陶桃的离去……
人已经坐在总裁室,可是心仍然是空落落的。杜雨鹃递过来的早报,头版头条就是邵氏地产与飞翔集团之争的细枝末节。成王败寇,人们似乎已经忘记,在两个月前,飞翔被曾经被称为地产龙头老大。
“邵总,真的要把我调到人事部去吗?”杜雨鹃甚至没有敲门,就闯进了办公室。
邵天的脸色不变,淡淡地说:“是啊,人事部通知你了吧?我先升你做人事部副经理,以后条件成熟了,再提拔你做经理。”
“我不去!”杜雨鹃执拗地说,“我说过的,我要一直做你的秘书。”
“雨鹃,你跟了我也有几年了,早该升职了。这次,是正常的人事调动。下午的秘书甄试,由你主持,然后交一份推荐给我,秘书室里的三个女孩子,哪一个更合适接你的位置。然后,你就可以去人事部报道了。”
正文第一百三十五章开槁心灰(二)
第一百三十五章开槁心灰(二)
杜雨鹃的眼睛里充满了绝望和伤感。“也许,是我太执着,不肯忘记了你曾经的温柔。其实,我怎么能够忽视你今天的地位,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初出茅庐的邵天的。如今的你,在这座城市,跺一跺脚,就算大山也会晃三下。我算什么,不过是你曾经的工作伙伴和……短暂的床伴,到最后,什么也没有剩下!”
“雨鹃,你已经在工作中带入了太我的私人感情。”邵天站了起来,“你把工作和继任做一个交接,去人事总上班吧。”
“邵天,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心狠!”杜雨鹃颤声说着,低下了头。原以为陶桃的死,是自己的机会。顾晓丹的离开,曾经让她欣喜若狂。前进路上的拦路虎,竟然被阴差阳错地除掉。她仰天长叹,感嗯地双手合什。
可是,为什么一切急转直下?她没有找到与他轻怜蜜意的机会。一纸调令,就要把她调离他的身边。
陶桃死了,顾晓丹走了。可是自己,也没有得到任何的便宜!
再抬起头来,杜雨鹃的的眼角凝了泪痕:“为什么?我并没有阻碍你什么,可是你却铁了心要把我逐出你的视线吗?我,我竟然这样讨你的烦吗?”
邵天叹了口气:“雨鹃,你曾经是我最忠实的伙伴,所以你愿意留下,我也愿意让你留下。但是,我们曾经的过往,我已经把它当作烟消云散,而你却仍然耿耿于怀。雨鹃,离开我的视线,对你又何尝没有好处?”
“我不要!”杜雨鹃激动地说,“邵天,我愿意一辈子做你的秘书!”
“把情绪带到工作中,你应该知道这样做的后果。陶桃和顾晓丹来的时候,你的态度绝对算不上好。也许换一个人,没有你来得得心应手,但是我还是认为分开比较好。雨鹃,我仍然把你当作朋友的。”
“朋友?”杜雨鹃苦笑地微微仰头,观察着他脸上的神情。令她失望的是,邵天的一张脸毫无表情。那偶尔稼出来的缅怀,分明还是属于陶桃。
默默地走向门口,杜雨鹃伤怀地收拾着东西。
邵天叹了口气,顺手拿了报表看了一会儿。心里烦躁起来。他推开总裁室的门,忽然整个人的血液几乎凝固。
那个怯生生地站在杜雨鹃面前的女人,分明是——陶桃!
邵天站在那里,呆呆怔怔。只听到杜雨鹃在说,“不行,我已经说过了,人已经定下了!”杜雨鹃的语气冷冷的,连眼皮都没有抬,手里似乎在看着什么文件。
邵天再也忍不住,嘶哑着嗓子喊了一声:“陶桃!”带着狂喜,带着希冀,又带着不可置信。脚已经在地上生了根,他甚至不敢走过去,怕打碎了一个温馨的梦。
杜雨鹃看到邵天站在门口,有些意外。她讪讪地说:“邵总,您认错了人了。她叫陆茹梦,不是陶桃。”
邵天的眼睛紧紧盯着那个女孩儿,这样正面地看,就看出了她并不是陶桃。她的眉有些有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