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给我讲牛郎织女的故事时,是因为武汉的天气实在太热,竹床放在巷口里,摆成长龙看不到头,苍蝇蚊子开会似的围在我的周围,奶奶指着天上的星星给我讲故事,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风吹在我的身上,我高兴极了,武汉的夏天过去了?
睁开眼睛看了一下,不会吧,眼前的草地树木离开那么远,那么小,而且还是一片一片的。抬起头,一朵白云从身边飘过,不是吧,我处在云端?低头看了一下自己,一身的绿毛,我是谁呀!我闭眼大叫一声,再次睁开眼,眼前一片黑暗,用手一摸,一身冷汗,没有风,没有毛,没有草地和树木,只有竹床和蚊子。
原来是一个梦,还好,我没有变成绿毛的,于是再也不敢听故事了,奶奶的怀抱在那个夏天之后离我远去了。
空调的轰鸣声吵得我睡不着,推开卧室的门,站在阳台上抬头看星星,银河在哪里我分辨不出,奶奶的笑貌在空中闪现。有两颗星星是牛郎和织女,隔着银河不得见面,只有等到七月初七喜鹊搭成了桥,他们才能相会。奶奶的话清晰的在我耳边回想,我暗笑一声,什么可以相会,牛郎织女星隔着好几十光年,且大小体积相差几十倍,即不能成为夫妻也不能走鹊桥,就是打个电话也要几十年后才结通,相会?做梦去吧。
我回身走回卧室,一头栽到了床上。
又是一阵风吹来,这风舒服,比空调的风清新多了。我闭眼享受着,一阵一阵的吹着,有点花香,有点草香,还有点……臭,什么味?屎的味道,但还可以忍受,外加一声怪叫,牛的叫声,不可能呀!深更半夜的武汉市夜晚,哪来的牛叫,今天刚吃了一客牛排,虽只有七分熟,但那牛排一定是死的,不可能活过来叫呀,我在纳闷,不想睁眼,可真的是很臭。睁开眼,……啊……一声自己听来都奇怪的尖叫,一只超大的牛眼在我的眼前,大到我以为是一幢房子,但我肯定它是牛眼,因为它眨了一下,而且还有一坨超大的牛眼屎,大得我以为是一扇落地窗,我浑身抖得利害,失去了平衡,掉了下去。
我睡在床上,怎么会掉下去?怎么会看到一个超大的牛眼,我不明白,用手拍拍脸,奇怪,手拍不上去,低头看一下手掌,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蓝天白云,青草和一个牛蹄,我抬起手,看了一眼,没有晕,有了一点心理准备,一只绿毛,又一只绿毛,来回看着自己的手,我轻声说着:“我在做梦,我在做梦”。声音很低,不是人的声音,我明白过来,我变成一只鸟了。但为什么呢?
我扶着腰站了起来,牛蹄在我身边,我顺着牛蹄爬,爬上牛背,爬到牛头,站在牛鼻上,盯着牛眼,牛眼里有着温柔的感觉。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试着与牛沟通。
牛眼眨了眨,“喜鹊”。我感应到了牛的声音。
“我不是一般的‘喜鹊’。”我再次强调。
牛眼又眨了眨,“你是天上掉下来的喜鹊”。
我再次晕倒,和一头笨牛说话简直是对牛弹琴。
“我在做梦,梦醒后我会回到空调房里,会再睡个好觉,否则明天没有精神上班了。”我继续低语。
“你没有做梦,现在是白天,你就是喜鹊,你要认命,你有你的使命。”
“相信牛的话,那才是笨蛋。”我拍拍手臂,竟真的飞了起来,如果梦里我是喜鹊,那我就是喜鹊吧,在梦里尝试飞一下也是不错的体验。
展翅飞了好一会,周围都是草地和树林,空气很清新,真的是全身心的在感觉。牛在原地扒着,我或远或近的飞着,飞了半天连个鬼影都没有看见,除了那只告诉我是谁的蠢牛,毕竟我是个女孩子,胆子有点小,又初来乍到,所以不敢飞得太远,就在原地来回飞了一圈,没敢走远。
一串急促的跑步声传来,我高兴了,就算是在梦里,我也希望是跟人打交道,而不是一头蠢牛。
一个青衣小帽的小男孩跑到了牛的身边,猛地抱住了牛头,大声喊:“牛宝,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喊完后还大声哭了起来。
我恶汗了一下,搞什么,抱着一头牛哭个不停,于是飞了过去,站在了他的肩上,跺跺脚,拍拍头。小男孩抬头看了我一眼,眼放光明:“好漂亮的喜鹊呀!”
我才是吓了一跳,一个超大的帅哥脸出现在我的面前,细腻的皮肤,大大的双眼皮丹凤眼,笔直的鼻梁,红红的小嘴,一个毛还没有长齐的小帅哥,我喜欢。
小帅哥一把把我抓在手里,轻轻捧着,凑近到眼前,仔细端详,我也刚好仔细将他看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