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少女打起帘子,里面的神秘主人终于露面了。
平东只觉得眼前猛然一亮,仿佛光辉大增:只见来人二八少女妆扮,一袭拽地桃色长裙拖在身后,粉色的抹胸透出丰满圆润、如雪如脂的冰肌,长及腰间的黑发用一根彩带轻轻束住,垂在肩后,同时又有两络青丝从两颊搭在胸前,恰好遮住了胸部高耸挺拔的两个圆丘,袅娜的身段在半透明的纱衣内略隐略现,更增添几分妩媚与妖娆……由于少女的脸上罩着面纱,因此无法看清其容貌长相,但仍能看到一双清澈如泓、多情温馨的眼睛——只是这双眼睛里含有些许忧伤和怨愁。
当平东望向少女的时候,少女也恰好正望着他,两人的目光顿时“呯”然相对,两人的身子都是猛地一颤,浑如触电一般……
平东只觉得内心震撼无比:这双眼睛为何这样熟悉,仿佛是在哪里见过似的?心里如喝了浓蜜一般甜润,同时也有一股隐隐的绞痛……为什么会有这种甜蜜而痛苦的感觉?平东百思不得其解。
那少女的内心也有同样感受……
两人久久地凝视着对方,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良久,平东方回过神来,暗叫一声:“惭愧。”乃上前施礼,通报了姓名和来意。
那少女也款款回了一礼,然后坐在了上面的一张椅子上。
这时,先前那红衣少女介绍道:“杨公子,这是我家小姐宝瓶公主,世受鬼方国王敕封,居住此万螺城。我家小姐请公子来此,绝无恶意。”
宝瓶公主点点头,示意众人都退下。
然后公主走进珠帘内,对平东招手道:“公子能否进来一叙?”
平东一时迟疑了,脸皮又绯红起来:自己一个大男人,怎好意思进入人家的闺房?那王翻译则不断地用眼神示意他跟进去。
平东踌躇半晌,终于跟了进去。
平东正自悔出师不利,不仅救不出公主,还连累几名丫环家将惨死,特别是佩云姑娘,那么可爱,音容笑貌仿佛就在眼前……
“唉,我真没用,还是统帅三军的主帅呢,真丢人现眼!”
平东正在自责,忽听对面有个轻柔的声音道:“杨大哥不必自责,全怪小妹未能谋划周全,低估了多罗的狡猾,害得佩云她们惨死,也连累了大哥。”
平东看了一眼憔悴的公主道:“不,这完全怪我,是我太大意了,假如一进去就将多罗制住,也不会有今日之变……”
两人四目相对,黯然无语。
忽然“轰隆”一声,墙壁坍塌了,只见为首一员女将,手持双斧,砍得鬼方人落花流水,正是屈胜男!屈胜男骑战时用的是宣花长斧,步战时却喜欢用一双短斧,更得心应手。
屈胜男砍开囚室的铁锁,冲到平东身边,举起斧子,“喀嚓”两下便削掉了平东的脚镣手铐。
平东道:“胜男妹妹,你们来得正好,快把那边囚室的人也放出来!屈伯伯他们呢?”
“我爹和井叔叔他们正在攻打敌帅府!”
此时,万螺城里象煮开了一锅稀粥,到处人喊马嘶,火光熊熊,一片混乱……
硫求国阴暗潮湿的囚室里,凭一杆金枪打遍天下、英勇无敌的杨贤杰此刻正被几重镣铐铁链紧锁着,躺在一堆蛆虫乱拱、秽气熏天的乱草中。
此时,已当上硫求国国王的李庆殿同大佐木右三一同来到了囚室里。两人象欣赏一件猎物一样看着杨贤杰。
李庆殿掩饰不住得色道:“皇帝陛下,坐牢的滋味如何?”
贤杰闭着眼睛,理也不理。
“杨贤杰,你如今已是我的阶下囚,还摆什么皇帝的臭架子?实话告诉你吧,你老婆已带着残兵败卒逃回东荒去了,你还等着谁来救你?”李庆殿被杨贤杰的态度激怒了,恶狠狠的咒骂道。
杨贤杰终于睁开眼睛,鄙夷地冷笑一声:“奸贼,你杀父弑兄、谋篡皇位、勾结外侮、陷害友邦、引狼入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禽兽不如!还有面目到我面前来指手画脚?”
“杨贤杰,你别嘴皮子硬!你带兵侵略我国,我请大和皇军来收拾你,有什么不对?”
“笑话!要不是你老子写信求我,我还不来呢!小子,我看你是不分好歹、不知祸福!”
“我有何祸?”
“你引狼入室、认贼作父、死到临头,还说不知祸福?”
“你胡说!”
“他没胡说!”大佐木右三突然擎出指挥刀,一刀砍下了李庆殿的脑袋。
只见贤宝一身戎装,面色严峻,走进来先行了参见皇后之礼,然后不客气地问道:“我哥哥现在生死未卜,你为何不发兵讨贼,却在这里安享太平?”
云娇道:“皇妹,你这话就说错了,我这不正在着手准备吗?”
“当初在硫求国你为什么扔下我哥哥不管,一个人逃了回来?你不和我兄一块回来,你有何面目还呆在皇后的位置上?”
云娇一听这话不对,不由也火了:“我怎么扔下你哥哥不管了?你不清楚当时的情况就不要乱讲话!”
“这明明是你辅佐我哥哥不力,致使几万大军葬送敌手,还怪我乱讲话?
“我怎么辅佐你哥哥不力了?明明是他贪杯,硬要去赴宴,结果中计被擒,难道还是我要他去的吗?”
“哼,你不要强词夺理,你当了逃兵这是事实!我早就知道你跟我哥哥不是一条心了,要不为什么害得他身陷敌手不管,现在又不发兵救他?哼,你简直就是个扫把星、害人精!”
“放肆!你竟敢在金銮殿上辱骂皇后?”云娇气得脸色都发白了。
“皇后?狗屁!你这样的人街上一抓一大把!人家哪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嫔妃成群?只有我哥哥是个老实人,才对你这种女人忠贞不贰,目不旁贷!”
“你……简直反了!”云娇“刷”地拔出宝剑。
众文武大臣都惊呆了,万没想到这姑嫂两个竟争吵到这个份上。
一时间,谁敢上前相劝?
贤宝冷笑一声,将脖子一挺道:“来呀,照这儿砍!反正我哥哥已经被你害死了,我大不了找他去!”
云娇怒目圆睁,抡圆了宝剑照准贤宝的脖子砍去。
贤宝不避不闪,干脆将眼睛一闭,伸长了脖子,心道:“我就不信你真敢砍我!”
云娇果然没有真砍,她舞到一半便住了手。
然而,她手肘一反,幽冷的剑锋闪着寒光竟往自己雪白的玉颈上抹去!
“皇后!”金殿上下一片惊呼。
大佐木右三遥望战场的情况不由哈哈大笑。他来到关押杨贤杰的站笼前,对杨贤杰道:“皇帝陛下,你都看见了吧?你们中国人都是饭桶、草包,怎是我大和皇军的对手?哈哈哈哈……”
杨贤杰被关押在站笼内,形容已经非常憔悴,他的衣服破烂不堪,胡子都拖到了胸前,更要命的是,这种站笼是不能往下蹲的,自始自终只能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全身的重力全部压在两条大腿上——我们稍站久了一会,就会觉得两腿酥麻,更不要说在这样的站笼里长时间站立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