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太商人震惊下一时无言以对,过了一会儿才缓缓问道:“你们果然比我们想的周到、知道的也多很多,但我还想再问一次:你们跟着这么一位高人,难道真的一点也不害怕吗?!”
“说实话,是有点怕,也不是那么容易习惯的——直到现在仍然如此!!但是,我们后来想到:即使如此,他也比那些冒用真主名义到处杀人放火的强盗要好得多。我们跟他一起旅行经商,有首领的命令、形势的无奈、高额利润的诱惑等多种原因,但也是因为我们像你们一样相信他会遵守诺言:旅行结束后,他会还我们自由身,也会按事先说好的比例分配这一路上做生意赚到的钱。而且,在如今这个世道,跟着他这样的人走反而会安全的多。另外……我们也对他越来越好奇,想知道真正的答案!”
“好奇?!什么答案这么吸引人?!”
“我们一开始也像你们一样:认为他是个极其残忍的人,世界上有史以来最凶恶的暴君也不过如此!!但是,相处的时间长了以后,我们发现又好像并非如此。例如,他对待和利用这些俘虏的方式就很令我们费解。”
“事后他把俘虏都放了?!”
“事后他把俘虏差不多都杀了。”
“啊??!!”
“我是说‘差不多’,没说‘全部’,他偶尔也放那么一两个。”
“就这还好人呐??!!”
“我也没说他是好人,只不过认识的时间长了以后,我们都感觉他并不像在战斗时那么残忍嗜杀,而是令人摸不清、猜不透!!”
“那就是说他更危险!!你们还真闲,一路上居然有时间、有心情研究这种事!!”
“哼!!少说大话!!实在看不惯的话,有本事你跑哇!!”
“我……我们说话算数,我们也相信他信守诺言,我们还等着最后分到属于我们的那两成呢,跑了岂不是等于白送给他了吗?!”
“唉!咱们也别争了,赶紧加快速度完成分配给咱们的工作,然后继续上路。用不了多久,将会发生很多你们以前做梦都想不到的事。那时候咱们不仅能赚大钱,还能消除你们的疑惑,你们也就明白我们说的话的意思了。现在我只能告诉你们:以做生意赚钱的角度来说,此时此刻咱们所作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也是值得的。但至于将来你们怎么想,那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好!!咱们一言为定!!”
……………………
联合商队继续前进,队伍的规模又扩大了许多。从外表看,除了多了不少货物和牲口外,还多了一些马车、骡车和驴车。
“血剑翻天”悠闲的骑在他自己的骆驼上,一边看着在队伍中殷勤忙碌的俘虏,一边在心中冷笑:行!有你们的!我从国内一直走到这里,这一路上还是免不了要面对和处理这些破事!——刚一开始的时候,个个耀武扬威,好像经常杀七个、宰八个似的,可一旦看到势头不对,立刻就想脚底抹油!尤其是那些想跑却没跑了的,一张嘴就让我感到回到了国内:家里不是有七十岁的爹,就是有八十岁的娘;不是有怀孕的妻子,就是有嗷嗷待哺的孩子!!我若是杀了他一个,轻则等于杀了两个,重则等于杀了一大家子!!而且,他们不是被抓来的壮丁、就是被骗来的苦力,自己本身就是受害者,一直都是作些搬运、赶车、喂牲口、打扫卫生之类的脏活、累活、重活,从来也没杀过或伤害过任何一个人,什么血债之类的对他们根本无从谈起!!更巧的是,今天正好是他第一次被强迫跟随出来抢劫的,他的任务自然也是搬东西、捡东西、牵牲口拉车之类的,以前根本没经历过这场面!!——你们也都是一师父教出来的吧?!哼哼!!要是碰上别人,恐怕会让你们哄得团团转,弄不好还得阴沟里翻船!!不过可惜呀,你们偏偏遇上了我,本座自然有办法让你们原形毕露!!
……………………
终于远远看到那座大城市了,所有人都感觉精神一振。
一个犹太商人的头目兴奋地来到“血剑翻天”身边问道:“总领队!!这座城市我来过几次,里面哪家馆子好我都心里有数,这次大家又有免费大餐吃了吧?!”
没想到“血剑翻天”一本正经地说道:“咱们可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正派商人,别老想着白吃白喝,应该把精力和注意力都放在做生意上!”他顿了顿后高声喝道:“大家听着!!马上就要进城了,大家都打起精神来,一切按照老规矩办!!不明白的问明白的,不知道的问知道的,现在开始要做大生意了!!”
商队暂时停下,不明就里的犹太商人赶紧问身边的阿拉伯商人,几个犹太商人的头目也聚到阿拉伯商人的头目那里,颇有大战将至的紧张感。
“这是怎么回事,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先告诉那三十多名俘虏:你们表示自己确实清白无辜或真心悔过的机会来了。——所有的俘虏都要以奴隶的身份和装束进城,然后找几家有关奴隶的地方的旅店安顿下来,把俘虏都当奴隶关起来。”
“什么?!‘总领队’不是答应要善待俘虏吗?!”
“你们放心,‘总领队’不会把他们卖掉的,这只是为了安全起见,暂时让他们委屈一下。说实话,你就真那么放心这些俘虏吗?!”
“就算是权宜之计,那然后要怎么做?!”
“安顿好以后,我们立刻四处打听。弄清楚这座城市和周边的城镇乡村最近有没有节日啦、庆典啦、仪式啦、祭礼啦之类的活动,还要彻底了解清楚这座城市和周边的城镇乡村的风俗习惯、风土人情、所有特产和资源分布。”
“这回我明白了:如果找一般的旅行者作向导,每到一地只能是走马观花似的略知皮毛;如果每到一地都雇用当地人作向导,又未必真那么可靠,也非常麻烦。唯有我们这样的优秀商人,才会对所有经过的地方的一切详细了解,是最好的向导!——这就是他一定要选咱们这些商人加入的原因!而且,咱们吃苦耐劳,还非常懂得驾御操控各种牲口和车辆!唉!咱们真是命苦哇!”
“哼!若不是你们有这点好处,就凭当初救了你们、你们居然还敢妄想从他手里多捞些好处,他早就找个最好的大饭馆把你们都换成烤全羊了!”
“咳咳!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重要的是眼下要做的事情,把目光放得远一点嘛!刚才‘总领队’说要开始做大生意了,那这次能有几成的利润呀?!”
“几成?!哼哼!用不了多久,你就会问是‘几倍’了!很快你们就会知道,接下来可是一连串的——说书人醒木落下——大生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