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叔叠着手指,缓缓道来太行决死陉的秘密。讲到冥河死渡,白头拦路之时,便说起十万大山之中的最凶蛊术,仙人骨。
六叔皱着眉头说道:“这十万大山,其实就是现如今的川贵云南一带的横断山脉。山陵层峦,古人称为十万大山。传说在这十万大山里,隐匿着许多奇怪的部族。其中最强悍的一支,被称为窟族。这仙人骨,就是窟族的不传秘术。仙人骨出现在太行山中,想必是有窟族中人,帮助尹铎下了这邪蛊。”
六叔又瞥了绿脸儿的杠子一眼,哼了一声:“放心,那仙人骨虽然极凶,但要靠魔眼传蛊,需耗十二个时辰以上。听你方才的讲述,应该还不至于中蛊。”
杠子赶紧摸了摸胸口,他那颗小心脏正突突地跳个不停。
“至于那个三足鼍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千里地行龙。这畜生也是上古抗魔之战中,残留的余孽。据说世上仅存雌雄两条,其中雌龙,乃为天生三足。你们看到的壁画里的龙,极可能就是那条雌龙。只是传闻千里地行龙,雌雄从不分离,怎么会单有雌龙画像呢?”
六叔说着摇了摇头,似乎很是困惑。
我想了想说:“有没有可能是尹铎派人抓住了雌龙,又把雄龙给赶跑了呢?”
六叔捻着小黑胡,仍自摇头:“不会,那千里地行龙极其凶猛,人,哼,决擒不住它!算了,不说这个了。你们后来在墓室里看到的壁画,应该就是仙人骨下蛊的过程。看来这仙人骨,需要活人,冷水跟血饮配合,才能下蛊。”
六叔喝了口酒,接着道:“你们见到的巨鳄,肯定不是千里地行龙。否则,今天你们俩也不可能跟六叔坐在一起喝酒了。不过那个畜生,应该是鼍龙的一个变种。据说现今的国宝扬子鳄,也是鼍龙的一个变种。我想,那巨鳄大概是千里地行龙跟普通鼍龙交配,才生出来的杂种。不过据你所说,这东西还真邪得很。能在山陵之中不吃不喝地存活上千年,实在令人费解!”
我忽然想起杠子刚才没说到子母厅里原本是满地的鲜血,因为他那会儿正躺在青铜棺材里,血水都泄净了他才出来,所以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情况。于是我赶紧补充:“六叔,其实那子母厅里,原本是有满地的鲜血的。我们进去之后,泻出去不少,否则应该有齐腰深浅。我想,会不会那巨鳄是靠这些鲜血维持生命呢?只是那些血都十分的新鲜,就好像刚刚从身体里抽出来似的。”
六叔哦了一声,若有所思:“据说上古时候传下来一种沸血石。将这种石头放在血液之中,血可保持千年不干不涸。难道,那赵襄子墓里竟会有沸血石不成?!这倒可以解释那巨鳄为何存活数千年之久,它一定是饮血为生。齐腰深的血池,哼哼,恐怕当初下葬的时候,可是满厅的鲜血呢!”
我和杠子互相看了看,都摇了摇头。我俩谁都没见过类似的石头,至于那些沁在血中的玉石器物,因为都被冲在了冥河死渡的尽头。我和杠子离开的时候,整个子母厅都塌下来了。所以只顾着逃命,一件儿也没有带上。现在想来,说不定那沸血石就混在玉石器物之中。
杠子就啧啧地埋怨:“鬼子你说你,尽找我批评你。挺大个人了,一点儿心眼儿都不长。咱去那地底下干嘛去了?不是参观学习吧?那么多的宝贝,你随手揣兜儿一件儿,咱不就发了吗?!真是,唉,孺子不可教也”
我不由火大:“你丫歇了吧!妈的从那傻鱼挖的窟窿里滑出去,正好掉在那根儿悬铁针上。谁他娘的捂着裤裆,一边儿哼唧一边儿冲刺的?!你忘了你那怂样儿了吗?!”
杠子也不示弱,回击道:“我靠,那在死渡那块儿,不是杠爷按住你脑袋,你丫不早成葛大爷了?!还跟杠爷提裤裆,他娘的杠爷憋在水里那会儿正瞧见你裤裆升起一道黄线。杠爷给你留着面子那,怎么着,非要杠爷埋汰你一顿才好受?!”
我刚要反唇相讥。六叔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然后一脸无奈地瞧了瞧我和杠子,冷笑了一声:“你们两个,呆头呆脑的,一天到晚就知道臭贫,被人摆了一道都不知道!你俩给我好好想想看,那冥河死渡之中的八卦刀阵,怎么会是在墓室之中被触发开启的?你们先不要想着是那个老土耙子陷害你们,暂时就当墓室里头空无一人。当你们进入冥河死渡的时候,还是碰到了八卦刀阵。皇子,你说说,这回这机关应该是怎么启动的?”
我一时没有明白六叔的意思,开口就说:“那可能是我们自己无意中触发的吧!”
六叔点点头:“恩,可照你们所说,那位领道的女侠客深谙此道,对冥河死渡十分的了解。你们又十分谨慎小心,按理说应该不会触到机关。这又作何解释?”
杠子就有些不耐烦:“有啥好解释的,还不是那个老土耙子干的?!操他大爷的,别叫杠爷再遇见他,都则杠爷叫他先吐出那八千——”
我叹了口气,赶紧踹了杠子一脚,心说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