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却掉转了马头说:“不了,小姐。我现在更希望地是赶紧回去。趁着老板还没有醒过来。你看这马儿也快坚持不住了。我得回去喂它些水草才是。你给的那块玉如此珍贵,我怎么可能在收取其他钱财。有的时候钱收的太多了也会感到不安的。”
我望着远去的马车,觉得失落。也许,我的失落从来就没有消失过。当所有的人或死去或离开,失落是从悲伤到麻木的转化吧。
我望着黎明中帕瓦尔神殿的大门,这才感到自己的莽撞,我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可是我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这里有一个长得像我的哥哥们一样的名字叫宫杰尔的男孩子,是我逃亡中结交的第一个朋友。可是仅此而已,我连真实姓名都不曾告诉他。我甚至不知道宫杰尔是不是他的真实姓名。敷升大人不是认定他的来历并不单纯吗。况且还要我尽量少跟他来往。宫杰尔是个可以信赖的朋友吗?此刻,我站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支撑我灵魂的,可以为我的路途做引导的似乎只有我逝去的亲人的魂魄和敷升大人临别时的嘱咐。
我站在门前犹豫了很久,想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这时神殿敲响了第一声早钟,吓了我一跳,就好像这声音会让追捕我的人发现我。那一刻我感到自己卑微的好像见不得阳光的妖魔鬼怪,被传说中的镇妖钟镇住了一样。这恐惧感让我觉得懊恼甚至是耻辱。我是希图安烈的女儿,我相信我的父王面对战争面对那一场关于死亡的盛大欢宴的时候,只有热血而没有像我现在这样的恐惧。
神殿的大门突然开了。我回过头看见一位年轻的神使。
“你是来祷告的吗小姐?”他问。
“不,我是来……”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那你是来找神座的?”
“不,是有个叫宫杰尔的男孩儿住在这里吗?”我终于问出了口。
神使愣了一下问道:“你是来找他的吗?”
“是的。”
“你是他的什么人?”他好像很奇怪。
“我是他的朋友。”我对这种总是反复追问我的话的人很反感。
“啊?这个少爷什么时候有朋友了。”这句话像是他的自言自语。
“他没有朋友吗?”我问。
“嗯,他只会把别人当奴隶使唤。走吧,我带你去见他。这会儿他应该是醒着的。”他说。
“如果他还没有起床,我可以在外面等他。”
那个神使摇摇头说:“不会,虽然是个孩子,但常常失眠,像个老人。这会儿他肯定是醒着的。不是像你想象的刚起床,而是还没有睡。”
他的话让我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