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齐真被杨鹤的话一激,胸中的怒火熊熊燃烧,看杨鹤的目光就像在看大仇人似地。而杨鹤并不怕他,紧盯董齐真等他动手。旁观的人群心中一根弦紧绷着,眼见大战一触即发。
一缘方丈毕竟不想佛门清静之地沾染鲜血,上前来挡在两人中间劝阻道:“两位莫要如此,今日还是和气为贵,此处乃是大雄宝殿,有佛祖在此,还请两位莫动刀兵为好。”
一缘方丈此时背对杨鹤,面对董齐真,这话主要是对董齐真说的,以他现在怒发冲冠的样子看来,旁人都认为他要出手了。
董齐真工于心计,城府极深,知道杨鹤通过了铁衣道人的阻挠必定有两把刷子,对于是否要出手也在踌躇。如果动起手来,两三招内无法擒住杨鹤这个小辈,那么他的一生英明就要尽数化为流水。哪怕擒住了,也是以大欺小胜之不武,名声也好不到哪儿去。
所以董齐真就借着一缘方丈送上的台阶顺势走了下来,说道:“一缘方丈,我董齐真在云南一地也算有些地位,今日前来拜访贵寺也不曾少了礼数,你们这些正主不出头,却放任这个外人来胡搅蛮缠,须知今日主题乃是观自在菩萨留下的宝经!”
一缘方丈望向广宁禅师,广宁上前道:“董齐真,那宝经却实早已不在世上,三年来你对宝经念念不忘,造了不少孽数,如今你不妨回想一下,是否觉得良心不安呢?”
杨鹤退回队列之中,突然耳边响起本初的声音:“杨大哥快回头,我在你后面。”
杨鹤稍稍转身用眼角一看,见本初正在释迦牟尼像旁边过道上向他招手。
广宁和董齐真围绕着宝经是否存在开始争论,杨鹤知道两人这场争论必然耗时长久,便悄悄后退,众僧皆耳聪目明,却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杨鹤退到过道里,拉本初到没人看得见的地方,布下禁制防止董齐真一方的窥探,然后问道:“本初,你有什么要告诉我的?”
本初脸上的表情看上去疑惑,他说道:“杨大哥,我刚刚看董家的人,却发现了一个十分奇怪的地方,却不知当不当说。”
杨鹤无奈道:“既然已经把我叫来了,还想什么当不当说,快说吧。”
本初道:“董杰拜访住持方丈的那天我看见过他,但是今天再一次见到董杰,觉得他和那天来拜访的董杰有些不一样。”
杨鹤心中一动,问道:“有什么不一样?广宁大师他们都没有发现,你又是怎么发现的?”
本初听了还以为杨鹤不相信,急道:“杨大哥,我认人的记性很好的,否则寺里也不会让我做迎送客人的工作。今天来的董杰和上次来的董杰面相虽然一样,但是气质上很有差别的。师叔伯们可能是被董齐真老头吸引了注意,把董杰忽略掉了吧。”
杨鹤能感觉到本初的话很可信,问道:“上次来的董杰是个什么样的气质?”
本初道:“那个董杰气质温润,谈吐文雅,就像是个书生才子,否则像今日这种明目张胆的小人相又怎么能骗得过住持的眼睛。”
杨鹤回想起今日这个董杰的模样,眼珠贼溜溜乱转,身体佝偻猥琐,的确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小人。又拿出那张追踪符检查了一遍,殿中的董杰的确是昨日被他抓取气息的董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