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敢,臣愿为陛下万死不辞,效犬马之劳!”
连胤轩不以为然勾唇,看向站在下面的然自得的对弈,脸上挂满笑。
“小姐,我们真的要去吗?我怕你触景伤情……”
“走吧。”这已是来卞州的第十日了,陪爹爹娘亲说了几日的话,再让芷玉带着在这齐府转来转去,有些闷了。
“好,我去拿伞。”芷玉拗不过她,不得不匆匆将手洗干净看,跑回屋子里拿遮太阳的伞,再顺便跟苏渤海说说她们的去向,不让二老和齐康担心。
她们没有坐轿,而是撑着伞走在东大街上,慢慢往王府走。只见这里比一年前更为繁盛,布庄酒楼米店如雨后春笋拔起,乞丐也没那么多了,有的只是四海升平,繁华似锦。
只是同样的路,同样的景,为何越走越感伤?或许,物是人非吧。
芷玉在旁边为她撑起伞,自然看到了她水眸的波澜。却没有出声,只是牵着挺着肚子的她,小心翼翼穿过人群。
走了一路,景亲王府旧址终于到了,只见门前的灯笼上大红喜字已经撕了下来,石阶刚用水冲刷过,大门微微斑驳。
她陡然有种近乡情怯的紧张,站在那里,仿若回到了一年前她被第一次送到这里,宁太妃和温祺亲自出来接她的情景。那个时候,是温祺代替迎娶她,而且还差点与他洞房,而连胤轩却在别院与绛霜共建爱巢,对她不管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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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们进去吧。”芷玉打点好守门人,掺着她往里面走,边走边道:“小姐来卞州前,芷玉一直不敢踏进这里,因为怕触景伤情睹物思人,再也见不到想见的人……小姐你瞧,这里面的景色还是和离去前一样呢,我记得这是王爷的寝居,当时他们一口咬定是小姐你在银针上淬毒毒害王爷,执意要将小姐你关入地牢……”
“嗯。”映雪在抚那张她经常搁着看书的矮桌,再望望那张宽大的红木床,脑海中闪过连胤轩第一次跟她行房的情景,却也不太敢想,走到窗边。当时她在这里整书,连胤轩陡然从后抱住她,一声也不吭,与她无声告别。
想到这里,她带着芷玉走出来,走到四主院后面的竹清院,轻轻坐在那座秋千上,微微的荡漾。那座破旧的小阁楼已经拆掉了,连带旁边的大片竹子被砍,那口枯井被填平,堵住了那道秘密通道,只有这秋千还留着,在大片花海里形影单只。
“小姐,你快下来。”芷玉不敢推她,忙将她掺下,扯扯那破旧的绳索:“绳索已经快断了,小姐要摔下去可不轻,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呢……”说着,急急切切掺着她往外面走,道:“该看过的都看了,我们现在回去吃粽子吧,齐康说下午会有赛龙舟,很热闹的……”
赛龙舟?映雪红唇轻抿,笑了笑,人芷玉将她掺上齐府派来的轿子,而后掀开布帘子前最后回头看了景亲王府一眼。刚才路过那处长廊,发现雪白墙壁上的血花已经被洗清了,且重新粉刷了遍,不留一点痕迹。只是墙壁上没有了痕迹,那么内心的痕迹也会一同被粉刷去吗?
她不知道。
轿子不出半个时辰便平平稳稳到达齐府,一家人已围坐在桌子前吃粽子喝黄酒,银面竟然也在,换了一身天蓝色软缎长袍,着深色长裤,软靴,气定神闲与齐康交谈。
“映雪,过完这个端午,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银面站起身对她道,一双狭长的眸子深邃多情,认真执着:“那个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
“映雪还是过完今夜再走吧。”身后的齐康接话了,示意丫鬟为映雪摆碗筷,再扭头对银面客气道:“夏侯兄,要走也不急于一时,我们今日好好赛一场龙舟,晚上再对饮一番,以作践行可好?”
“好!”芷玉脆声为映雪拿主意,在映雪旁边坐了,不舍得抓住映雪的柔夷:“为什么一定要走呢?这里有老爷,夫人,齐康和芷玉陪着小姐,小姐不会孤单的,对吗?”
“芷玉。”映雪捏捏她的手,惆怅道:“如果我们不走,银面就会有危险,而且我们是畏罪潜逃会拖累你们的……芷玉,今日我们一起睡,最后说说话……”
“小姐……”芷玉嗔了一声,还想说挽留的话,却见映雪态度坚定,终是软下声音来:“好嘛,芷玉也有好多话想跟小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