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华心情悲恸的叹了一口气,道:“千面郎君!”
红豆仙子的脑中“嗡嗡”作响,脸色“刷”的白了下来。
就是这个人,毁了她一生。
就是这个人,使她泪流成河。
所以现在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全身立刻颤抖起来,心中的愤怒立刻到了顶端,愤怒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只是在丁华面前,她不想让他见到她的愤怒神态,所以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愤怒心态,尽量使自己的脸色平静下来。
丁华仿佛故意不去注意她的神态变化,所以空气并不怎样窘迫。
削魂一剑听言后,沉吟半晌,说道:“千面郎君?哦,对了,在吴德镇你说这个人的名字过,千面郎君就是笑面虎的师父。”
丁华只有叹了一口气。
削魂一剑道:“现在千面郎君施功变成你的人去杀死灵空法师,打伤青阳道长,他如此陷害你,此举震动了天下,让你成为了武林中人的公敌,此后没有你的藏身之处,你对此以后有何打算?”
丁华忽然冷冷的一笑,仿佛对今后的一切将要发生的事情视之轻淡,顿时不屑的道:“打算?”
削魂一剑道:“你是否想不想为自己去平反这个不白之冤?或且想在这个深山里面,躲过一生?”
丁华目光到了远方,又收回来看着削魂一剑,说道:“在回答这两个问题之前,我想先跟你说一件事情。”
削魂一剑道:“什么事?”
丁华道:“刚才你说要和我交朋友,你可知道我为何那样绝情回答?”
削魂一剑缓缓地抬起头,等着他说下去。
丁华道:“因为和我交朋友的人,都可能会遭到千面郎君的毒手惨害!”
削魂一剑道:“所以不论是谁,你都拒绝交际?”
丁华叹道:“是的!”
削魂一剑道:“你这样做,你的人生岂非要注定活在痛苦当中?”
一个人若是一生之中不能去交朋友,脱离了七情六欲,那他的人生活着已没有价值,已没有意义。
不料丁华却叹道:“一个人活着,要是在人生道路上,如果没有坎坷、没有喜怒哀乐、没有悲欢离合,那么这个人活在世上,也同样没有价值和意义!”
他的眼睛里渐渐地发着光,说话的声音从低调渐渐地高亢起来,接道:“现在我终于弄得明白,一个人的喜怒哀乐,是人生的转折点,喜乐也不要处于过甚,哀怒也不要过于悲观!”
削魂一剑道:“所以你现在相通了?”
丁华道:“是的,我想通了!不过……。”
削魂一剑忙道:“不过什么?”
丁华转目深深地看着红豆仙子,目光中充满感激之情,说道:“还是因为红豆今天出现在我面前,激发我从自暴自弃的困惑心态中走了出来。”
他微微一笑,又道:“所以我一定要勇敢的去面对人生,因为我也知道,去逃避现实只能使人更悲哀,更痛苦!”
他笑一笑,目光跟着到了远方,接道:“其实在吴德镇,我们大战东北五虎和两千铁骑,我们早已生死与共,这种生死交情已经胜于世界上任何一种感情!”
在陌路相逢的两个人,然而却在不意之下,在残酷的杀戮当中能够患难与共,所以双方的行为是非常可贵的。
削魂一剑却叹了一口气,道:“可是刚才我想和你交朋友,你为何又那样无情的拒绝?”
丁华道:“因为跟我交朋友的人,很可能都会遭到千面郎君的毒害!”
削魂一剑的身子动了一下,道:“所以你有了这个顾忌,才拒绝跟任何人交朋友?”
丁华道:“要不然还能怎么样?”
削魂一剑冷声道:“千面郎君到底和你结了什么样的仇恨?”
丁华闭上了眼睛,他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他怎能把他和千面郎君、红豆仙子三人之间发生那种不光采的事情说出来!因为这种不光采的事情一旦说出来,更令他和红豆仙子在这种场合觉得羞愧而无地自容。
削魂一剑在等着他回话,等了很久,依见他不语,也隐约的觉察到丁华有苦难言,所以也不追问,说道:“居然千面郎君如此恨你,陷害你成为武林公敌,你为何不去杀死他,反而想逃避呢?”
丁华道:“我也有杀死他的想法,可是一想到我和他是一起长大的朋友,念及从小朋友之情,知道最终也下不了手,况且……。”
削魂一剑忙道:“况且什么?”
丁华叹道:“况且他的法力现在已修练到最高境界?”
削魂一剑怔道:“法力?”
丁华叹道:“实不相瞒,其实千面郎君并非是人间的凡人!”
削魂一剑吃了一惊,道:“千面郎君他不是凡人?”
丁华点了点头,道:“他是槐树的树精!”
削魂一剑忽然怀疑自己的耳朵好像不如以前那样灵了,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对于鬼神之说,他只觉得这是世间愚人荒谬的信奉凭吊的洗礼,才有鬼神之传,迷惑人间。
况且对于鬼神的存在,他从来没有见过,更不会去信奉它,所以对丁华所说的槐树精,更是令他不能相信。
但是“槐树精”这三个字从丁华的口中说出来,却又令他不能不相信。
因为丁华平时的行为举动虽然有些散漫,可是他所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有一定的份量,叫人不可置疑。
因此,他在不相信的同时,却又忍不住的问道:“千面郎君真的是槐树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