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完温泉浴,浑身说不出的舒坦,日光暖暖地照耀在眼前的墨月湖,湖水清澈如练,泛出点点如珍珠般盈白的光芒。
天野绿树煦风,我在绿林间寻找藤条,雪狼不紧不慢地尾随着,粗糙地编织了藤网,悬挂在两个粗壮的大树中间,悠然地躺上去。
夏威夷的风情,普罗旺斯的乡村,爱琴海岸,都比不上此时墨月湖畔的舒适。
我满心的荒凉在闭上眼的刹那找到了天堂,被束缚的苦闷,不被理解的烦闷,以及对未来不确定的郁闷,片刻间烟消云散。
用一片宽大的叶子遮住了树影投落的斑驳,我轻轻地哼着歌:“谁与我远远的漫步云端/在靠近太阳的地方住下/能掩耳不听那俗事喧嚣/要一种真正的自由自在/愿与你远远/漫步云端/美丽穹苍为我们铺展/别让心房沾惹尘埃/要一种乾净的相爱……”
“原来你还会唱歌,心情不错。”我四仰八叉地享受日光湖岸的风景,柳静若回来了。
“没有你在,我心情会更好。”我恨恨地说,同时摘掉贴在脸上的巨大的叶子。
哈士奇呜呜地闷叫了一声,像是在安慰被我奚落的柳静若。
许久不见柳静若的答复,我有点好奇地半坐起来,发现他手捧着鲜艳的野果眼神不知道飘向哪里。
“月莲蔓,你会给我讲《一千零一夜》吗?”
好奇怪与狼共舞的柳静若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童话故事哟,用来骗骗月赫颉还可以!等等,我怎么会在此时此刻想到月赫颉,没有理由的,想起他就会大煞风景。
“你不适合听。”我推脱道。
“是我不配听吧。”柳静若幽幽地开口。
“柳静若,你不是自轻自贱的人,你何苦在我面前故意贬低自己,你很聪明,我也不笨,在明白人面前不必说傻话的。”我突然对他发火。
源于被欺瞒的愤懑,我一直到现在还不能接受他是男人的现实,他曾经那么懂我,那么知我,我如何能忍受他的欺瞒?
然而我又有什么资格说他呢,我的来历如果我不说,他一辈子也不可能猜测得出,我们之间何曾坦诚过?
“月莲蔓,有时候觉得你聪明得不该属于这个世界。”柳静若果然语不惊人死不休,“而有时候我又觉得你笨得不该属于这个世界。”
“我不研究玄学。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冷冷地回应他,柳静若,聪明过头的人往往很可怕的。
“你听得懂的,全天下都不知道柳静若,你月莲蔓,会懂。”柳静若自信地说。
“懂了如何,不懂又如何,人生的际遇本就如金风玉露一相逢……而后是长长久久的离别,时光就是给我们用来遗忘的,今日的你说不定就会消失在我明日的世界里。”我发挥了矫情的文字功底,说出一大堆文艺女青年才会说的话。